打赏的老爷多了,慢慢的小有积蓄,江玉娜也会拎着小篮子来看他,他很开心,以为那段争吵只是暂时的。 却不想,原来这一切只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江玉娜借着文安唱戏的戏场,认识了好些个富贵人家的老爷。 她年少时便具风情,更何况是妇人之时,她就似那桃树上的蜜桃,芳香馥郁,引诱着旁人的采撷…… 被文安发现的第一次,她还有些慌乱,后来一次又一次,文安麻木了,江玉娜也更加的肆无忌惮。 她说,她也是为了这个家,她从富商那儿拿回金银珠宝,也是养家……她的心,一直在文安身上…… 文安妥协了…… 就这样过了一段时间,家里的日子更富裕了。 直到江玉娜穿着红衣要跟着其中一个富商走,那富商许诺她做娘子。 两人争吵下,文安失手将江玉娜推倒在地上,就这么寸的,那儿有一块大石头,江玉娜头砸在地上。 不过是片刻时间,人就没了。 宋延年低头看搂着瓷瓶哭得满脸泪水和鼻涕的文安。 江玉娜死后,文安不甘心她的死亡,遂将她的皮肉煮了做成肉松,骨头用大火烧,一点点的磨成粉做成了陶瓷花瓶…… 他是伶人世家,在他们祖上一直流传着一种禁术,那便是变脸术。 人的相貌生下来是什么样,那便是怎么样,然而,在他们伶人家族中却是流传着一种说法,那便是以人的骨肉做引,当然,美人的骨肉最是顶级。 再辅佐丹砂和粟米喂养那啄木鸟,能撑过丹砂丹毒的啄木鸟,喂养个一年半载,再在元月初六这日,将这活下来的鸟儿褪毛捣烂,加雄黄一钱,以秘术混制成药丸。 这药丸子吃下后,便能够随性所欲的改变面目。 可以美若天仙,也可状若恶鬼。 这药丸刚刚吃下去的时候,腹中似有万千虫子啃噬,面上面皮的改变,就似啄木鸟的尖嘴在上头不断的雕琢。 一开始,文安是抱着报复和尝试的心理去炼这个药的,不想,当真给他炼成了。 后来,文安便以江玉娜的这张脸,哄杀了几个富商,又以他们的脸,稍稍扮了扮他们的身材和走路的方式,去府里拿了金银珠宝…… 文家班,就是以这些财力办起来的。 而红瓷瓶,却是他往东湖州城这边赶来的路上丢失的,没得莫名其妙。 文安遍寻都寻不着,不想,今日在宋延年手中看到了。 …… 宋延年的目光落在地上的红瓷瓶中,微微叹息了一声。 当真是恶鬼也怕恶人。 江玉娜那般凶的鬼,居然不敢找文安报仇,只敢暗戳戳的蓄力,让有着尸骨的红瓷瓶掉在山间,最后更是被滑土所埋。 后来,更是引诱朱氏的相公谢盛强,以宝物的名头挖出这个有着她尸骨的瓷瓶。 文安抱着红瓷瓶还在恸哭。 宋延年想了想,拿出一个白瓷瓶蹲了下来,对上文安的眼睛,温和道。 “别哭了,虽然身骨没了,但娜娜的魂还在呢。” 文安抬头,哽咽,“什,什么?” 接着,他就见面前这人将手中的白瓷瓶红塞拔掉。 接着,瓷瓶中突然冒起一阵红烟,红烟过后,一个身穿红衣的身影飘忽的出现,踮脚脱离地上一寸高。 她的面容被黑发长长的遮住,仅仅露出的一点皮肉发青发僵,隐隐有溃烂的臭味。 文安坐在地上,蹬着脚以臀部往后挪了挪,惊恐道。 “这,这是什么?” 宋延年探身拍了拍他的肩膀,体贴道。 “文安班主夜夜幻化成表姐的模样,自己搂着自己,实在是太可怜,太孤寂了,我这心里怪不落忍的……这不,我将真的表姐替你找来了。” “不用太感谢。” 宋延年起身,不理会身后惊恐的喊叫声。 他的宽袖拂过,堂屋中的鸟笼倏忽的消失,只余下空荡荡的麻绳晃晃悠悠,显示着方才那儿吊过多个鸟笼。 “走吧。”宋延年搀扶起蹲地的王邦家,招呼还在探头看的石月心。 …… 随着脚步往前,周围的空间不断扭曲,不过是须臾的时间,三人便出现在东湖署衙前方的那条六里街前,迎面碰上宋四丰一行人。 “爹?”宋延年诧异。 宋四丰见到宋延年,顿时面上一喜。 “太好了,延年,可算是找到你了,我和你说啊,你王叔不见了,王婶找来署衙急得不行,你快帮忙看看,这人在哪里?” “天这么冷,可别出事了。” 宋延年还未说话,在他身后,裹着宋延年大氅的王邦家已经感动得涕泪四流了。 “四丰兄弟,你真是我的亲兄弟啊!”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