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表情。 轻蔑?嘲讽?不以为意? 陈寒丘压下喉间的涩意,看向傅晴的眼神冰冷,漠然道:“我以为你至少是个言而有信的人。” 傅晴早在陈寒丘出现时便清醒过来。 她轻咬着唇,不敢看他的眼神,揪紧了裙摆。 施翩忽然笑了一下,多可笑呢,她们两个人都轻易被他牵动着情绪。 六年了,凭什么。 她冷静下来,对陈寒丘道:“工作的事改日再说,剩下的资料我会尽快看完。” 陈寒丘没动,眼中的冷意消散,低声道:“我……” “太晚了,你该回去了。”施翩指了指门口。 陈寒丘看着她,喉结因吞咽滑动了一下,他松开裤兜里紧握着的拳,停顿几秒,转身离开了房间。 他走后,小小的一隅只剩沉默。 傅晴坐起身,手拨过长发,酒意减了几分,半晌,她哑声道:“抱歉……那天我不是故意偷听的。” 施翩笑了笑:“无所谓,反正是事实。” 傅晴看着施翩脸上的笑,忽然问:“他是不是从来没解释过?” 施翩:“解释什么?” “他迟到的三小时。” …… 那时候是暑假,是东川最炎热的一个夏天。 傅晴在学校附近上补习班,下课后等着司机来接,司机告诉她路上出了车祸,堵车过不来。 于是,她去路口打车。 经过一条小巷时,她忽然听到了小猫叫,好奇心驱使她往巷子里走,黑沉沉的巷子里,她望见一双幽幽的瞳孔和几点猩红。 烟味弥散开,有人低笑,说又有一只迷路的小猫。 傅晴被捂住嘴的时候大脑一片空白,忘记了反抗,混乱中,她听见自行车清亮的响铃声,她倏地回过神,用力去抠对方的眼睛,踢他的裆部,趁机大声呼救,她用尽所有力气大喊,嗓音几乎刺破黑夜。 又是一阵混乱,她再回过神,身上的衣服还在。 她抬头,对上少年微沉的面容。 “傅晴,你受伤了吗?”他这样问她。 傅晴呆呆地看着他的眼睛,大哭出声,她吓坏了。 陈寒丘给她披上外衣,骑车带她去警局。 在父母来之前,傅晴拽住他的衣摆,眼睛红红的问他,能不能别告诉别人,她不想让任何人知道。 他说好。 说完,少年急匆匆地离开了。 傅晴看着他的背影,擦了擦眼泪。 陈寒丘到广场时,离约定时间已过去了三小时。 他找遍整个广场,大汗淋漓,最后在一个小摊边找到了施翩,她蹲在地上,耷拉着脑袋,用小网捞着金鱼,问:“你也是没人要的小金鱼吗?” “施翩。”他蹲下身,低声喊她。 少女愣了一会儿,忽然蹭得抬起头,明亮的眼睛里满是怒火,她用小网砸他:“你知道自己迟到多久吗?” 陈寒丘微喘着气,狼狈道:“对不起,我迟到了。” 施翩气鼓鼓地骂了他几分钟,看他空空如也的双手,质问:“我丢在你家的防晒衣呢!没带来?” “……我弄丢了。”他舔了舔干涩的唇。 施翩又气死,怎么不把自己丢了! …… 傅晴轻声问:“那件防晒衣,是你的吧?” 她眼眶微湿,记忆里的那个少年始终为她保守着秘密,不曾对别人透露过一个字。 而她长大后,选择成为一名律师,专接性侵案。 毕业那天,傅晴无意撞到教室那一幕。 施翩在门口呆了好久,忽然转身跑开。她躲在墙后不敢出声。 后来,陈寒丘出来了,神色苍白。她怔怔地看着他泛红、压抑的眼睛,听他哑声说,不要告诉别人。 她点头。 傅晴悲伤地想,她食言了。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