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罪不至死,杀人偿命,别说这些沙匪有的求财有的求色,还没闹出过人命,就算是闹出了人命,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儿,在这边塞人命最不值钱,你在路上随便找个人,手头上说不定都沾着几条人命。 但这些日子他们愈发猖狂,连运辎重的车都敢拦。 军营里头就怀疑是不是打着沙匪旗号的蛮族扮的,军队里懒得派人调查,索性派人直接剿灭了,这队骑兵此次就是夜里看见了商队里求救的火光,这才派出去的。 阿撒洛就在里面,他是领头的。 这是北城门,进了就是军营,一进城阿撒洛就跳下了马,身上还背着一把长斧,他个头虽小,却骑了头马,这头马个头最大,冬天的时候连狼群都要绕着它走,更衬的阿撒洛越发娇小。 旁边的士兵迎上来,阿撒洛自己还没有背上的长斧高,看起来有些好笑,旁的骑兵却都隐隐的远着他,神色忌惮。 别的地方都站着人,单单阿撒洛身旁空出一块地方,走到哪空到哪。 偏偏阿撒洛长着一张娃娃脸,眉眼弯弯,脸上还时时带着笑,一群虎背熊腰的汉子却绕着一个小娃娃走,让这幅场景都显得有点滑稽了,阿撒洛却不管,径直走自己的路,他将长斧递给迎上来的士兵,两个士兵身子都一沉,面上憋得通红,勉强抬着长斧下去了。 一个将领模样的人走过来,他是负责接应阿撒洛的,若是阿撒洛应付不来,他就得负责去支援,若是阿撒洛顺利回来了,他就得负责安顿好伤员,犒劳其他兄弟。 这人天生开朗,心大,跟谁都吃的开,连阿撒洛的这股疯劲也受的了,跟阿撒洛倒是关系还不错,接应阿撒洛的事儿一向都是他负责。 他顺手牵过阿撒洛的马,跟在阿撒洛身后。 怎么样,还顺利吧? 两个轻伤,沙匪跑了一个,但是被我砍了一斧,估计跑不出半里就死了,明天你派人去数数人头。 阿撒洛打了个哈欠,脑袋后头一条细细的小辫子一摆一摆的。 他身上都是血,黏糊糊的,现在又是夏天,更是难受,阿撒洛一回来就直奔树林里头,那里面有个清清澈澈的小水潭,被阿撒洛一个人占了,谁去揍谁,日子久了也没人跟他抢。 他们还是更喜欢一群人去河边,近且便利。 那人还跟着阿撒洛,眼睛亮晶晶的,他憋不住话,今天在军营里头见着人就说。 阿撒洛你知道吗?我们将军找着小公子了,咱小公子没死,那时候好好被藏着呢,这么些年了,还能找着,听说是个跟天上仙童一样的人物。 他神神秘秘的。 这可是我上京回来的小舅子亲眼看见的,旁人想知道都没地打听去。 阿撒洛懒懒的打了个哈欠,哦了一声,继续往水潭那边走。 他不想知道什么小公子,对苏凌然也毫无兴趣。 对方有些失望。 你怎么都不好奇?听说长的可好看了。 阿撒洛没搭话,他瞥了眼青年,不客气的道。 快去给我拿衣物来,我要洗澡了。 青年抱怨道。 别把我当小二使唤啊,好好说请能死吗? 虽说嘟嘟囔囔的,还是去给阿撒洛拿衣物了,阿撒洛年纪小,还没变声,声音清亮,其实这样不客气的说话也不招人嫌。 阿撒洛刚进军营里的时候还有不少人为了让他多说几句话老逗弄他,毕竟军营里头,基本上都是一群好几年没见着女人的光棍,听着声都能硬。 后来阿撒洛一股疯劲,谁近一点都不乐意,见谁都咬,开个玩笑说他像女人,他能打断你两根肋骨,在战场上更疯,手上一把斧头,砍人的时候都笑嘻嘻的。 本来还有头上的小队长管着点,军虽然不管士兵切磋打架,但最忌讳不听命令,阿撒洛也不得不低头。 但阿撒洛得军功简单的跟地上捡的一样,很快就成了一个骑郎将,管着一队骑兵,直接归苏凌然管,官越大越自在,只要阿撒洛做的漂亮,就没人敢对他指指点点。 阿撒洛就更疯了。 操练部下的时候,没事儿的时候就扛着自己斧头唱着乱七八糟的歌,看起来就更不正常,走到哪哪里开道,活脱脱一尊行走的煞神。 再加上阿撒洛阴晴不定的性子,也就刚刚那青年心大,常年跟阿撒洛搭档,不觉得什么。 阿撒洛站在原地,打了个哈欠,等着青年给他送过来换洗的衣服。 那人递给他衣服的时候还在锲而不舍。 真的不好奇吗?比将军好看的小公子啊。 阿撒洛拿了衣服头都没回,钻进林子里不见了。 他困倦的揉了揉眼,什么好看的小公子,他才没兴趣,他可见过这世间最好看的人。 阿撒洛笑出了声,他想起了第一次见到林乱的时候,那时候天上还飘着雪,林乱跟着马车,第一次来到上京在一家客栈歇脚。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