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内情直说的宋郁之冷汗涔涔,蔡昭心惊胆战。 她不禁想着,以当年尹岱父女诡谲阴晦的心计,自己姑姑能一直安然完好的熬到与聂恒城决一死战,也是很不容易了。 宋郁之一方面不愿相信自己外祖父竟如此卑劣阴险,一方面又隐隐觉得慕清晏所言都是真的。他强自镇定:“这都是慕少君一家之言,贵教与北宸六派素有恩怨,如此猜测尹老宗主也不足为奇。” 听出他话中的软弱无力,蔡昭在心中微微摇头,抬头道:“咱们还是接着说正事吧。” “对啊,正事要紧。”上官浩男全然不解气氛为何忽然沉重起来,心直口快道,“北宸六派狗咬狗关咱们什么事,还是赶紧说玉衡长老与天枢长老吧。” 蔡昭无奈一笑。 魔教中有上官浩男这样天真耿直傻不愣登的,北宸六派中也有尹岱裘元峰这样阴险毒辣残害同门之人,有时世事就是这么荒谬。 慕清晏嘴角微弯,不再继续嘲弄宋郁之,转而道:“玉衡长老虽不赞成聂恒城的专断独行,但佩服他的雄心与才干,算是两不偏帮。但他看不惯聂喆的做派,十年前与聂喆大吵一架后离教,从此音讯全无。” 上官浩男赶紧插嘴:“谁看得惯聂喆啊!” “至于天枢长老……”慕清晏抿唇摇头,“他能舒坦的活到今日,只靠四个字——‘见风使舵’。只要我等一帆风顺,说不定他是第一个来投诚贺喜的。” 蔡昭点头:“如此说来,我们真正需要戒备的,还是那什么十虎六豹四天狗。” 上官浩男咧嘴一笑,浅褐色的硬朗面庞显得格外年轻朝气。 他道:“这次我要替北宸六派说句好话了。数月前聂喆不知怎么抽风了,派出自己的压箱底人马去偷袭北宸六派,有几路运气好扑了个空,剩下几路几乎都是损兵折将。” “十虎之中,邱八和钱小森死在了隐秀涧下,李二河兄弟俩死在广天门外,六豹中,于侃,闫鹰,都死在佩琼山庄外,应彩龙残了,四天狗中的撼地犬陈立和他兄弟陷在了青阙宗,这会儿还不知道死活呢……” 蔡昭心头一动:“那个撼地犬陈立是不是长了个好大的鹰钩鼻子啊。” 上官浩男:“不错,风姑娘见过陈立?他的鹰钩鼻子稍短,他兄弟的鹰钩鼻子长些。” 蔡昭呵呵讪笑:“见是没见过,不过有所耳闻,他们的模样…挺显眼的。” ——何止见过,那对兄弟一个死在慕清晏手里,把千雪深吓了个半死,另一个在雪麟龙兽的涎液生效后,领队突围时被李文训击杀。 上官浩男完全相信蔡昭的话,点头道:“哦,那兄弟俩的鼻子是挺显眼的。” 慕清晏笑瞥了小姑娘一眼。 蔡昭不去理他,掰着指头数起来,“十虎死了四个,六豹剩一半能动弹的,四天狗还有三个。嗯,听起来胜算不小。” 慕清晏道:“三条狗一定跟在聂喆身旁,六虎一定在各处关隘御敌,三豹就不好说了。所以待会儿一进去就动手,别叫聂喆跑了。” 宋郁之终于开口,神情阴郁:“之前你喊着要光明正大的夺回教权,如今又为何要行阴姽偷袭的行径。” 慕清晏淡淡道:“因为这样的地道不止一条,聂喆掌管极乐宫十几年,天知道他挖了多少逃命用的密道。我若大军压境,他必然悄悄遁逃,我不想以后再满天下缉拿此贼。” 宋郁之又道:“既有这条通道,少君为何不领着大批人马进入,一举擒拿聂喆?” 慕清晏冷笑:“因为极乐宫不是青阙宗的万水千山崖,人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顺手再弄残个把所谓的天之骄子!” “你说什么!”宋郁之额头暴起青筋。 慕清晏冷笑一声,神情高傲轻蔑。 上官浩男愣在当地,完全不明白好好的怎么又争执起来。 蔡昭只好出来打圆场:“三师兄,慕少君不是那个意思……” 其实她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