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瞬的功夫,认清了形势的太后,眸中哪里还有半点儿凌厉,此时她满目哀求。 “还有驸马,当时若不是他挺身而出将萧玉言带远了些,我们即使藏在密道里,也未必不会被波及,你就看在他救驾有功的份儿上……” 说是刘陵救驾,实在有些牵强。 当时的刘陵分明是为了救长宁长公主才会奋不顾身。 然而,现在太后却顾不得了,只要是能抓住的由头,都是救命稻草。 只是,她才提到刘陵,萧玉宸这边都还没有吭声,倒是她怀中刚刚还呆愣的长宁长公主突然惊了一下。 她蓦地睁大了眼睛,声音颤抖道:“母后,刘陵?你刚刚说刘陵怎么了?” 太后瞧见她这般模样,想要开口,却怎么也说不下去了,最后只得摇了摇头。 “刘陵……刘陵呢?” 长宁长公主反复念叨着这个名字,念到最后,她身子一怔,突然凄声尖叫了出来:“刘陵怎么样了?!” 那声音穿过深深夜色,几乎要刺破所有人的耳朵。 然而,却没有一个人上前答话。 同时,长宁长公主一把攥紧了太后的手腕,转头盯着太后的眸子,想要从她眸中看出端倪。 “阿芙。” 太后叹了口气,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好。 长宁长公主转头看向不远处还在清理残垣断壁的禁卫军,脑子里蓦地掠过刘陵最后消失在她眼前的画面。 经过了短暂的失忆之后,她才终于意识到——刘陵死了。 他们的第一次见面,是他着一席素白锦袍,骑着高头骏马,穿过杏花纷飞的百福大街,容貌俊俏的探花郎,本就带着一抹风流写意,似是从水墨画里走出来那般,引了半个城的百姓争相追逐。 当时的她分明并没有放在心上。 但没有想到,哪怕时隔多年,如今她也连当时的所有细节都记得一清二楚。 他消失在她眼前的最后画面,他也着了一身素色锦袍。 不过,比起初见时的清雅唯美,最后那一刹,血色漫天,就在她眼前,他被炸得血肉横飞,尸骨无存。 惨烈恐怖的画面再一次掠过脑海的一瞬,她胸口一窒,钻心的疼从心底最深处蔓延了开来。 往日里从未放在眼里的一些旁枝末节,突然间在她脑子里无限放大且清晰了起来。 他也曾是意气风发的少年郎,也曾揣着梦想要靠自己的能力在朝中争得一席之地。 可是,最后却放弃了更高更好的前途,自请去了一个对他来说不能施展抱负的翰林院,任了一个不甚要紧的闲职。 为什么? 以前她从未想过这些,如今这些问题连带着答案却一并自她脑子里跳了出来。 幼年时,母后不得宠。 甚至有一次,因为言语上得罪了父皇最疼的宠妃而被构陷打入了冷宫。 那时候,他们母子三人相依为命。 而她的皇兄,无论受到任何欺压都会将她护在身下,在饿肚子的时候也会将仅剩的半半馒头都给了她。 那时候,皇兄对于她来说,便是天。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