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淑看她的眼睛里写着当然至于了,她一清清白白的子珺,还没出阁呢,竟然和一耶主在外头度了一宿。 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就不能撒撒气吗。 在心里埋怨完,常淑忽然推开碗筷,抓着慕轻尘的手腕往外走,脚步匆匆,像是赶着什么要紧的事。 走,我带你去翰林书画院找画师。 必须把花名册补上,给她当驸马,不然她没地儿说理去。 慕轻尘反应不及,回过神时已经被拽出门,走了老远了。小厮看向她们远去的背影,再次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嘀咕说,这俩耶主真般配。 掌柜一巴掌呼他后脑勺,跳起脚吼了句:只会傻杵着,她俩还没给钱呢。 小厮扶正头巾,狗刨式的追了出去。 慕轻尘本还因逃账偷笑呢,一回头,就见小厮远远的跑来,嘴里冲她直喊。 她登时如临大敌,反抓住常淑的手:快跑! 常淑哪知发生何事,蓦的被慕轻尘绷紧的脸唬住,以为她遇上了哪个仇家,毕竟以慕轻尘的臭脾气,得罪半个帝京是不在话下的。 想也没想,就跟着她撒开脚丫子。 清风掠过街道,又从她们耳边呼啸而过,行人的身影在两侧极速闪过,安逸静谧的早晨,因她们而变得喧闹。 桥头,有一摇拨浪鼓的娃娃,越过他时,她们握在一起的手短暂分开,又迅速重合 往这边跑。 常淑道了一声,同慕轻尘一起,躲进一颗柳树。 慕轻尘撑着双膝大喘气,险些站不稳,靠着树干歇息。 常淑抬袖擦擦脸侧的汗,抱住肚子,喘匀呼吸,逗了慕轻尘一句:头脑发达,四肢简单。 跑两步就累得直不起腰了。 慕轻尘委屈呀,反驳道:姑奶奶,你是吃饱喝足有力气,我呢,连咸鸭蛋都没吃上一口。 常淑扬起下巴,哼了一个字,转身踏上另一条路,慕轻尘跟上她,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问:你去哪? 常淑答曰:回家。 你不去国子监吗?慕轻尘追问。 言罢有点后悔,还有点害羞。她想念常淑,想每天都能看见她,可常淑偏偏许久都不来国子监。 常淑闻言顿住,侧眸看她,眸心深邃如井,藏着某样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你想我去吗? 慕轻尘捻着捻衣角,乖巧点头。 常淑有几分窃喜,埋下头藏住笑,再次抬头仍是那副恬淡的模样,但语调轻轻扬了扬,显出骄傲:看你表现吧。 慕轻尘踩着风火轮般闯进家门,火急火燎地进了书房。 倏尔来这么一下,弄得府内都鸡飞狗跳,以为她又在外头闯了祸,要带长随去干架。 嘉禾挥舞着手绢,心急如焚的去寻她,等抵达书房,发现慕国公已经率先赶到,正站在书桌旁看慕轻尘画画呢。 尘儿,嘉禾小心翼翼着,这是做甚呢? 慕轻尘把水亮的铜镜搁在手边,一边作画一边瞅上一眼:自画像。 她用小狼毫在纸上勾出轻盈的线条,继续说:常书让我送副自画像给她,以便每日想我一想。 哎哟哟,这酸溜溜的小情话哟。 慕国公似是不信:她亲口跟你说的? 嗯。 慕轻尘得意的摆摆头,像个笑眯眯的不倒翁。 看不出来啊,长公主殿下表面一本正经不苟言笑,私下底竟有一张花甜蜜嘴。 嘉禾见慕国公走神,拽拽他袖子示意他乘胜追击。 慕国公心领神会,殷勤的为慕轻尘磨墨:那昨晚,你们在哪过得夜啊? 客栈,我们一起。 话刚滚出嘴边,慕轻尘便后悔了,暗骂自己嘴瓢,答应过常淑不说出去的。 她把笔搁进笔床,冲着僵如石雕的爹娘们尴尬一笑。 嘘。竖起食指抵在唇中央,秘密,这是秘密。 慕国公和嘉禾慌乱回应:明白明白,秘密,秘密 刚换好妃色宫裙的常淑打了个喷嚏。 初月姑姑不免紧张,吩咐太监们快把窗户都合上。 常淑接过侍女递来的热茶呷了一口,对初月姑姑说:无碍。 初月姑姑扶她坐上美人榻,调侃道:长公主今日心情甚好呀。 常淑用茶盖浅浅拂去杯面上的浮茶,稍一挑眉,稳稳静静地说:嗯,去支会翰林书画院的画师们,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