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忌,”她的语气那么真诚又那么婉转,“我怕你让我等得太久,就想还是由我来说吧。” 话都这里时他的眸色愈发浓深了,有一瞬好像打算开口制止她,她却不理会他的意图,好像不撞南墙不回头,已经一口气说下去了—— “……我真的很喜欢你。” 月夜极静。 “你也许不信,但我的确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喜欢过什么人,”她露出了妥协的苦笑,又不甘又甜蜜,“真的,连我自己都不相信——我讨厌交际也不相信婚姻,最怕的就是像我母亲那样一辈子被绑在一个地方受委屈,所以当初父亲叫我回国的时候我真是烦透了,觉得自己这一生都要被毁了。” “……可我却遇见了你。” “你不会知道我有多欣喜,因为你我才知道心里想着一个人是多么美妙的事情,即便我们根本见不到面、说不上话、甚至连通信都断断续续,即便我在做着与你毫不相关的事情、跟你隔着那么那么远的距离……我依然还是能感觉到幸福和安慰,好像日子忽然有了盼头,再也不是那么无趣难捱了。” 她顿了顿,嘴角的苦笑变得更明显。 “我知道我现在说这些显得很冲动,毕竟我们彼此的相处还不够多,可你要相信我说的都是真的,没有一点轻慢欺骗你的意思——我已经厌倦了遮遮掩掩躲躲藏藏,更不想每次刚见你一面就要再次忍受分别——我脾气糟又没耐性,这些你都知道的,我只想安安稳稳跟你在一起,能够知道你在哪里、在做什么,或者再至少……能拥有光明正大担心你和说想念你的权力。” “唉……我,我是有些语无伦次了……” “可你知道我的意思对么?你也明白我是认真的吧?我知道你有很多顾忌,也知道我们之间还有不少阻碍,所以直到现在你都不肯主动说要跟我在一起——可这都没关系,我不在意,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我就愿意去经历这些波折,你不必有什么负累,只要横下心跟我在一起就好。” “徐冰砚,我承认是我等不及了。” “我已经……爱上你了。” ……那是一个多么动人的夜晚。 美丽的女人依偎在爱人的怀里,目光紧紧地与他相缠,天知道她有多勇敢,才能捐弃自己的习惯和教养主动对一个男人陈情——她是矜高又好胜的人,无论做什么都讲究一个输赢,只肯得到别人的钟情和优待,却一直吝啬交出自己的心。 即便是最初面对他时也没有什么不同,她总是偷偷计算又斤斤计较,非要逼得男人狼狈局促才能罢手,如今她却把此前的一切都十倍百倍地还给他了,所有的主动和矜高都被她交了出去,只要能换来面前这个人所有的爱便丝毫不可惜。 ……可他是沉默的。 她没有如自己预料的那样等到他深情的亲吻和拥抱,甚至都没在他深沉的眼底发现哪怕一丝温存的笑意,一贯柔和地面对她的男人忽而变得冷清又漠然,比冬春之际料峭的寒风还要凛冽。 “白小姐……” 他甚至在叹息。 她的心忽然紧起来了,猫咪总是有察觉危机的天赋,实际这不祥的预感已经笼罩了她一整夜,只是之前她被久别重逢的喜悦冲昏了头,一直不肯正视它罢了。 现在她却有些慌了,陈情之后的女人总是很脆弱、最需要得到男人小心翼翼的爱护,此时他的反应令她由衷感到无措,唯一的办法却只是强装镇定,她努力装作没察觉到丝毫异常的样子,只看着他问:“怎么?” 告诉我吧……你想怎么样? 话音刚落她便看到男人后退了一步,片刻之前还全然属于她的怀抱忽而就离她远去了,夜晚的清寒令她打了个抖,什刹海的水波声也显得有些萧瑟了。 “对不起,”他声音极低地对她说,“……我很抱歉。” 啊。 ……这是什么意思呢? 诚然这都是极简单的词汇,连未启蒙的孩童都听得懂,可那一刻她却如闻天书,不禁又问了他一次:“你说什么……?”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因为突然明白它的作用只是自取其辱,甚至在他开口回答之前她已经想阻止他,可惜最终却没来得及—— “我很抱歉,”他果然又重复了一遍,谨笃的男人连在这种时候都显得板板正正,语气都和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