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鬼面,就是其中极致温和的一面。 她敲打键盘:“祁邪。” 几乎是的三两秒内,对面便回复了,仿佛他也正在拿着通讯器,等候着她的消息。 鬼面:“我在。” “你还记得以前的事情吗?”带着些忐忑和好奇,元幼杉问。 “我并没有自己十岁以前的记忆。”比邻而居的另一间卧房中,青年鸦黑的长发铺在身后,背对着灯光。 从有记忆起,他就一直生活在联邦的调查所中,接受各种研究和药物注射,参与各种实验。 因为调查所发现他的精神不够稳定,长时间处于一种分裂游离的状态,又花费了很长时间给他调节、巩固心理。 但尽管如此,祁邪也一直没有忘记过,自己在找一个人。 停顿片刻,元幼杉手中的通讯器一震。 鬼面:“但是当我第一次在黄沙中看到你,我便知道,我等来了。” 在本该当场被拔除的超高融合度的人类身体内打入血清、送入调查所手术、夜巷偶遇……方方面面,皆是私心。 他很清楚元幼杉在看自己的时候,眼神中很复杂,就像是透过他的身上去寻找什么影子。 但鬼面并不在乎。 他已经等了太多年,浪费了很多时间。 看到通讯器上的消息,元幼杉莫名有些心酸,正当她不知如何回复时,对面的青年像是洞悉了她的情绪。 鬼面:“没关系,我最擅长等待。” …… 当晚睡觉之时,元幼杉做了一个梦。 她梦到自己回到了原来的世界,阴沉灰绿的毒雾笼罩在整颗星球之上,人类最后的生存空间,被逼迫到了地底。 但和以往不同的是,她清楚知道自己在梦中,早已回不去了。 元幼杉穿着隔绝浓雾的防护服,穿戴着氧气净化装备,她沿着记忆中有些模糊的道路,去见了曾经的师父、队友,看了她睡觉的床铺和巨大的地下基地,在机器托管的新生儿所看了眼人类的延续。 隐约间,她能感觉到这个梦有些不对劲,太过真实,但她还是很珍惜这段时光。 接下来的时间,她按部就班地处理着曾经没有做完的事情,和一些人说了没有说过的话; 当她佩戴好防护工具、跨上动力机车准备前往浓雾之中探索开荒前,脑海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于是她又折返回去,去拿了一束纸包花放入储物空间。 在浓雾中游荡了大约两天,元幼杉杀了一只的雾中的怪物,将尸体处理好放入车后的笼中,她又沿着记忆中的方向骑行了一段距离。 在一栋旧世界遗失的破败亭庙门前,她下了车,从车上拿出了纸包花。 隔着一层手套,花枝的手感也有些硬,锋利而栩栩如生的花尖轻薄,在雾色中透着冷光; 这不是柔软的花叶,而是用铁铝制做出来的钢铁花。 在万物被腐蚀、生物一旦直接接触雾气便会溃烂的末世,百分之九十八的植物早已灭绝,花这样奢侈的东西,地下基地的住民区怎么可能有呢。 看着破旧的门亭,元幼杉苦笑道:“竟然差点把这里忘了。” 满打满算,她在游戏各个副本中辗转的时间加起来也就不到五十年,有的记忆竟然已经开始模糊了。 “前辈,我来看您了。”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