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再行购置的。 穆空青从小便一个人住一间屋子,他的屋子也多是自己收拾的,因而这会儿拾掇起来得心应手,甚至还不时能给自己的舍友们搭把手。 待穆空青归置得差不多了,其他几人也收拾好了屋子。 “眼下时日不早,不若我等同去膳堂?” 说话的是尤明澄。 他生了一张娃娃脸,乍一看比穆空青的年纪都小些。 不过先前尤明澄便也说了,他今年十四,只比杨思典小上几个月罢了。 尤明澄一身锦衣华服,方才收拾屋子时,也颇有些手忙脚乱的意思。 这少年一看便知是富贵人家出身,打小便没做过杂事,还是倚靠穆空青不时顺手帮衬,也勉强将自己的东西归置整齐。 不过他性子便同看上去一般,带着几分天真纯粹,待人接物都热情得紧。 “是当如此。”穆空青应道。 “我知膳堂在何处,许兄可要同去?”杨思典转头向另一人发问。 他询问那人名叫许宗海,从始至终神情都淡淡的,同尤明澄便如同两个极端。 穆空青总觉得许宗海这性子熟悉,同他族兄穆云安有些相似。 许宗海并未应答,只是微微颔首。 这人虽寡言少语,但瞧着却也不算冷淡,且礼数周全,应当不是难相与之人。 膳堂内几人一番简单交谈,穆空青方才知晓,他们这东十二室的四人,年岁都不算大。 杨思典今年未满十五,尤明澄则是十四,而看上去冷冷淡淡的许宗海只有十二,正是同穆云安差不多的年纪。 只一番简单接触,穆空青便稍安下了心。 毕竟永嘉书院的学舍一经定下,便不会再更换。 若是摊上不好相处的舍友,日后总免不了要为此烦神。 今日算是给学子们休整的时候,下午还需去修身堂。 永嘉书院的修身堂,在穆空青的理解中,便是类似教务处的地方。 学子们于此处上报自己的选修课程,抄录上课的时间地点。 穆空青斟酌过,人都道君子需习六艺,从前他专心科考,实在没有条件,也抽不出时间去学习旁的。 现下既来了永嘉书院,怎么也不能浪费了这样的机会。 不说旁的,穆空青日后想要在学问上更近一步,总免不了同人交际。 若是遇到文会诗会,他总不能当场表演一个时辰内作出一篇命题策论吧。 穆空青未多犹豫,便定下了射术与箫艺。 选择射术,是因着剑术免不得需要对练。 他现下身子骨还未长成,万一伤着哪儿了,反倒耽误学业,得不偿失。 而选择箫艺,则纯粹是因着箫不占地方,往腰间一挂随取随用。 待穆空青递上选课条时,修身堂的夫子扫了一眼上头的姓名,又看看穆空青,捋了捋胡须,冲穆空青笑道:“现下入了学,也不知这永嘉书院同你所思所想,可否一致?” 穆空青头皮发麻,干笑道:“夫子说笑,先前是学生年幼,一时顽皮,这才大胆调侃一二。” 穆空青现下已经知道,为何旁人知他姓名时,都会侧目三分了。 他中午同几位舍友一同去膳堂时,发现了膳堂外有一面特殊的墙。 这墙约有十多米长,上头贴满了穆空青异常眼熟的东西——答卷。 在杨思典隐含笑意的目光中,穆空青怀抱着不好的预感,凑近了细看。 有书院季考时,各级前十学子的试卷,某次文会上的夺魁文章,还有……纳新考校时,拿了前三甲的文章。 穆空青那篇一时灵光乍现,记述了本次参考的经历,由《黄花》一题,详解夫子们的“奇思妙想”、与永嘉书院的非同寻常。 而现下这片杂文,就这么大咧咧地被张贴在膳堂外的墙上。 上头还标着不知哪位夫子的朱笔批字:鞭辟入里,当为榜首。 后头跟着一连串的,表示赞同的圈。 永嘉书院就这么一座膳堂,全书院的夫子与学生,皆尽在此用膳。 也就是说,这面墙上贴着的文章,八成是整个书院所有人都看过了的。 穆空青看到那张贴在墙上的答卷时,简直恨不得掩面而行。 杨思典应当是来得较早,早就见过了那篇文章,此时也并不讶异,只是拍了拍穆空青的肩:“于永嘉书院中的学子而言,文章能被张贴在此处,也是一种荣耀,莫要忧心。” 若只是荣耀个几天,穆空青也就认了。 可怕的是,这文章在这儿一贴,就得是整整一年。 直到下一次书院纳新,有了新的三甲,才会将今年的替换下去。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