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隐见她眼圈儿渐渐泛红,忙道:“是我不好,你莫哭。” “我没哭。” 还说没哭呢,声音都变调儿了,谢隐哭笑不得:“方才我犹豫,并非是有私心,只是不知该如何回答你,谁知反倒惹你不开心。” “诚实回答不就行了。”赵妙盈吸吸鼻子,“我又不是那种不讲道理之人。” 谢隐还真信了,点头:“有部分原因。” 赵妙盈瞬间眼睛瞪得更大,看样子简直伤心欲绝,谢隐掐着她的细腰不让她跑,无奈道:“是你要听真话,我说了,你却不高兴,所以我方才不想说。” 赵妙盈不觉悲从中来:“我要解释!” “从前与她定亲前,我便已知道自己的身世,全凭私心作祟才没有阻止,这本是我欠她的。”谢隐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虽说我与父亲已上门赔罪,又是由方家提的退亲,可退过一次亲,终究是名声不好听,若四殿下得封储君,圣上一旦驾崩,方家绝无好下场。” 他亲了亲她的额头,温声道:“这只是一小部分原因,更多则是因为二殿下宅心仁厚又心胸宽广,我只是让他少走些弯路,便当作回报方家了。” 赵妙盈并非蛮不讲理的姑娘,说白了她只是想要谢隐哄哄她,小脸上很快浮现出笑意:“那好吧,那我不生气了。” 说着钻进谢隐怀里,搂住他的脖子:“夫君,我觉得从前定亲不是你的错。” “嗯?” “你跟从前的小侯爷,就像是两个人。”赵妙盈认认真真地说,“我把你们俩是分成两个人来看的,我喜欢的是谢大哥,不是小侯爷。” 谢隐闻言,面容有片刻失神,他望着妻子,眉眼愈发柔和:“嗯,谢谢你。” “谢大哥也喜欢我的吧?” 谢隐凝望着她,微笑回答:“嗯。” 他抱住赵妙盈,内心深处生出无限荒芜,人的生命是短暂的,区区数十载便是一生,喜怒哀乐都是过眼云烟,他贪恋他们给的温暖,却又知道自己永远留不住,也不会留下。 “那就够啦。”赵妙盈枕着谢隐的肩膀笑得无比满足,“只要谢大哥喜欢的是我就行了,别的我才不在乎呢。” “说什么不在乎,刚才还吃醋的人是谁?” 突然被戳穿,赵妙盈不让他看自己发烫的脸:“不是我不是我!” 谢隐失笑,陪她又说了好一会儿话,最后抚着她的粉颊道:“从明日起我大概会忙碌一点,你也要注意安全,不要独自出门,知道吗?” “那阿婆怎么办?” 他们俩成亲后,阿婆硬是要一个人继续住老房子,没办法,赵妙盈只能隔三岔五便去看她。 “阿婆那边我会安排的,你不必担心。” 赵妙盈很乖,谢隐说不能独自出门,她为了不给爹爹和夫君惹麻烦,干脆有人陪的时候都不出门,专心致志陪着淮南候夫人,朝堂的事她大致上也都清楚,才不会给人可趁之机当靶子,她现在只希望赶紧尘埃落定,一家四口离京去玩,从前在乡下,受生活所累,去的最远地方不过镇子,后来回了侯府,又不能每天到处跑,免得人家说三道四,夫君说世界是圆的,她连想象都想不出! 很快,她察觉到京城的气氛变得紧张起来,淮南侯府更是谨言慎行,连下人们平日说话都不敢太大声,赵妙盈担心父亲跟夫君,他们两人总是待在外头,她怕他们出事。 只是到了母亲跟前,她又表现的格外轻松乐观,免得母亲跟她一起忧虑。 是夜,夫君仍旧没有回来,今天再不回来的话便是第三天了,虽然他派人送了口信回来说自己平安,但赵妙盈怎么可能不担心呢? 她躺在床上辗转难眠,把谢隐的枕头抱到了怀里,像是依偎着他一样闭上眼睛,不知过去多久,迷迷糊糊中听到外头一阵嘈杂,赵妙盈瞬间惊醒,掀开被子连鞋都忘了穿便往外跑,心跳如雷,只看见甲胄上沾满鲜血的谢隐大步进门,将披甲解下。 她情不自禁扑了过去,谢隐连忙躲开,“别靠近我。” 赵妙盈乖乖站在原地,等他脱下盔甲才再次扑他,这回谢隐没法把她推开了,只能轻轻抚着她的后背:“我没事,父亲也没事,一切都结束了。” 四殿下深夜逼宫,可惜的是他们早有准备,如今四殿下已被擒获,以田扈两家为首的叛军也尽数伏诛,为了给儿子求情,贵妃正在皇帝寝宫外跪着呢! “四殿下毕竟是圣上的亲生儿子,圣上舍不得杀他,估计是要圈禁一生了。”谢隐以很自然的语气跟赵妙盈讲述着,“不过田扈两家没什么好果子吃,圣上的怒火定会发泄在他们身上。” 他抱了她一会儿便开始脱衣服,准备洗去身上尘土,赵妙盈像条小尾巴一样跟着他,努力拿着布巾给他搓背,在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