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安排的一切,她一生中唯一一次叛逆,就是拒绝嫁给那个打媳妇的老男人,可即便是这唯一一次,也并没有给她带来幸福,因此在日后的人生里,她麻木的认了命。 “绢儿,你才十五岁。”谢隐缓缓开口,“我们从那个村子里逃出来,应当为自由和幸福而努力,现在你跟我当两口子,你会幸福吗?” 谢绢根本听不懂,她连自己的名字都是今天才知道怎么写的。 谢隐起身摸了摸她的头:“睡吧,从现在开始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跟你保证。” 谢绢傻傻地看着他,突然觉得这样的隐哥,比那个说带她逃走的柱子哥更令她安心。 她乖乖躺下来:“隐哥你别丢下我。” “不会的。”谢隐回答。 “那你拉着我的手。” 谢隐无奈,只好把地铺往床边移,今天洗澡是一人在屋外一人在屋内洗的,明儿得把帘子挂上才行。 不知过了多久,谢绢睡着了,背井离乡后,她不仅没有感到恐惧,甚至无比安心,明天早上不用挨打挨骂,隐哥说她可以睡到自然醒,虽然不知道自然醒是什么意思,但应该是好的吧? 真希望这一切都不是梦,她选择逃走,是正确的。 第32章 第三枝红莲(二) 谢绢在一阵饥饿腹鸣中醒过来,这是她睡得最好的一晚,不用担心早饭没来得及做会被骂,也不会因为手脚不够麻利挨打,更不必去想明天早上醒来是不是被爹娘绑好送到一个陌生男人家去换一百块钱。 她眨着眼睛望着有些黑乎乎的屋顶,因为采光不好,屋子里有些黑,可心情却是格外好的。 慢慢地,小巧的鼻子动了动,一股格外诱人的香味传了过来,是白米粥的味道,只有精米精而才做得出,谢绢虽然没吃过,可家里的弟弟却时常吃,她常常帮着娘烧火,不过会因为咽口水被娘骂馋嘴。 家里的白米细而都是供着弟弟的,谢绢可没那福分,弟弟吃剩下的还有爹,总之怎么都轮不着她。 “醒了吗?醒了就起来吃饭。” 谢绢老老实实从床上坐起身,发现床前不知何时多出了一张帘子,是用各种颜色的布拼接在一起做成的,这些布谢绢很眼熟,昨儿个她跟着隐哥去旧货市场,淘到不少旧衣服破窗帘什么的,因为又脏又破没人要,价钱格外便宜,当时谢绢还不明白隐哥买那个干啥,现在看看可真不错,虽然五颜六色的,却有种说不出的别致。 床头有个豁口的破花瓶,人家不要,谢隐捡回来后里里外外洗得干干净净,他早晨起得早,摘了野花清洗干净,连花带叶的插里头,花瓣上似乎还有晶莹的水珠,生机勃勃的,瞧着便令人心生希望。 谢绢掀开帘子:“隐哥,你怎么不叫我啊。” 谢隐盛了饭端到桌上,没回答她,而是吩咐:“水温现在应该正好,快去洗漱,记得刷牙。” 谢绢乖乖应了,下床穿上鞋子,当然不是他们昨天穿的,而是谢隐自制的拖鞋,泡沫底缝上布,简洁但方便,之前两人穿的那鞋子真没眼看,都被他给丢了。 她拿起脸盆,谢隐买了好几个盆,光是洗脸洗脚就各一个,他还准备了个小的给她,一开始谢绢没弄明白,后来脸就红了,洗衣服则用另外一个稍微大的盆,分得清清楚楚。 谢绢觉得好花钱,她其实只要一个就成,她在家里都连一个盆都没有呢! 牙缸牙刷牙膏都是另买的,花钱的时候谢绢心在滴血,她可不敢这样大手大脚的花,他们还得找活儿干呢,不然别说吃饭,连房租都会付不起。 谢绢有点害怕跟人相处,她打小就被娘揪耳朵说她八棍子打不出一个屁,说她没用不懂得说好话讨好人,这导致越是打骂她越是畏缩,讨好型人格很严重,只要对她稍微好一点,她就会掏心掏肺,哪怕撞个头破血流也不回头。 谢铁柱在她最绝望的时候愿意带她逃走,哪怕他唆使她偷走那一百块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