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认识谢隐,没想到他还会给人打针,就有男人跟他开玩笑:“区长,你这行不行啊?你可别给我扎穿了!” 虽然区长很强大很靠谱,但没人说过他还懂这个,算上发表登记准备疫苗还有负责观察的医务工作者,负责接种的只有四个人,其他三个人而前都排着长龙,只有谢隐跟前小猫两三只,这个男人还是咬牙过来的。 他被谢隐救过,对谢隐非常崇拜,他必须给区长而子! 谢隐瞥他一眼:“好了。” 男人还想再多说两句好转移自己注意力,然后就傻了:“好了?” 一低头,还真打好了! 伸手摁住棉签防止出血,他呆呆地往旁边,让给后头的人。 有人做了第一个,大家就不怕了,纷纷朝这边排队,等昆瑶吃完饭过来,发现她壮壮哥真的有模有样,手法娴熟老练,说是同行她都信! “不是让你休息一会吗?” 昆瑶脸一红:“我没事。” “是啊昆医生,你休息会吧,这里有我们呢!” 其他同事也说,谢隐当着昆瑶的而又打了几针,昆瑶这才相信他是真的会,忍不住问:“你这是什么时候学的呀!” 谢隐:“看看就会了。” 昆瑶:…… 她摇摇头,确实是感到了疲惫,就按照谢隐说的,准备去睡一会。 第94章 第七枝红莲(十三) 大概是真的太久没合眼了,昆瑶做了一个很漫长、很漫长的梦。 梦是从末世之前开始的,她跟着导师临床实习,很快就能成为一名真正的医生,因为实习期表现优异,院方提前给她转正,爸爸妈妈知道了都特别骄傲,爸爸还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子菜,当天晚上,向来不许爸爸喝酒的妈妈,破天荒大方地开了一瓶红酒,庆祝他们的宝贝女儿顺利实习结束。 虽然已经过去很多年,昆瑶似乎已经把这一切给忘了,但其实她只是害怕想起,害怕自己触景生情。 人总是喜欢逃避,逃避悲伤逃避痛苦,逃避并不意味着遗忘,就像是在这个午后,昆瑶缩在休息室的单人床上,毫无安全感地蜷缩成了一团,在梦境中无意识地疯狂流泪。 好寂寞,好难过,好想爸爸妈妈,好想回家。 美好的记忆就定格在那一刻,随后像是被打碎的玻璃啪啦一声炸裂,丧尸病毒爆发,他们在城市里待了几个月,眼见情况越来越严重,小区里的活人越来越少,最终决定逃走,向广播里所说的主城区而去。 爸爸会开车,妈妈把家里所有的食物都带上了,还有一张全家福。 很多时候昆瑶都会想,是留在城市里尽情享受一家人在一起的幸福时光然后一起赴死好呢,还是为了生存离开城市奔赴未知好? 她想,如果再来一次,她会选择前者吧。 即便会遇到很多很好的人,即便能交到许多朋友,但她仍然想要跟爸爸妈妈在一起,宁可变成丧尸的食物,也不想要再经历那地狱般的噩梦,眼睁睁看着爸爸妈妈被虐杀。 末世的出现摧毁了许多人的道德,那些恶人没有了可以束缚的东西,展现出了淋漓尽致的恶。 真想跟着爸爸妈妈一起死。 可他们不舍得她死,他们希望她能好好活下去,于是昆瑶咬紧牙关忍受着痛苦,安慰着同样受到磨难的姐妹们,在无尽的绝望中等待着救赎。 她遇到了谢隐。 喜欢他吗? 喜欢的。 没人会不喜欢他。 但他见过她最不堪最屈辱的一面,即便他从来没有表现出轻视,而是对所有人一视同仁――正是这种一视同仁,令昆瑶永远无法跨过那条线。 她为自己的遭遇感到羞耻与自卑,哪怕那不是她的错,哪怕谢隐说她是受了伤,而伤口会愈合,就像他在杀丧尸时也常常受伤,可昆瑶知道那是不一样的,她所遭受到的精神伤害,是永远都无法痊愈的,哪怕她看起来像是一个正常人。 每次看到谢隐冲在最前面,她心里有无数担忧,却从未说出口,就像是人离不开太阳,但却不能真的和太阳在一起,因为如果靠得太近,会因为自身的软弱而融化。 这个梦做得光怪陆离,许多过往在面前闪过,以至于昆瑶睡得一点都不安稳,最后她甚至大叫一声从梦中醒来,目光涣散失神好久,才想起来自己身在何处。 “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