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说话,等告一段落,他才凑过去:“大人,你到底在做什么?你看你这手。” 谢隐的手那是真的好看,跟艺术品一般,平日执笔抚琴美感十足,但现在,他手上全是泥土,还抓起来握了握。 “真是神奇。” 严明南一愣:“神奇,什么神奇?” 谢隐笑着说:“区区一个坩州,竟是北边盐碱地,南边黏土地。” 严明南啊了一声,他觉得自己好像一个傻子,什么地什么地的,他通通没听明白:“所以呢?这两个地……有什么区别?” 谢隐无奈地敲了他脑壳一下:“跟你说过不要死读书,做官更是要切合实际,考察民情,这两种土地,盐碱地不适合种植小麦与稻子,但适合种植药材及一些花卉果树,而黏土地不适合种植根系类农作物,却非常适合建砖窑。” 严明南:“……你能不能说点我听得懂的?” 谢隐失笑:“总之,你很快就会明白了。” 回去之后,严明南看着书桌上突然多出来的一摞农业大全,当时感动的眼泪流了下来――这么多书,他要看到哪辈子去啊! 坩州百姓因为吃不饱饭,只想着种地,谁会去想种药材果树烧砖?至于土地质量如何,他们世世代代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这里,早已习惯,所以谢隐的设想并不那么容易被推广。 就这样,时间一晃而过,他来坩州时是十五岁,坩州百姓从面黄肌瘦神情麻木,到安居乐业富裕幸福,足足用了七年的时间。 这一年,谢隐二十二岁。 不过在坩州,他已经是家喻户晓的人物了,百姓们甚至把他神化了,逢年过节家里不供奉财神,供奉的是他们薛大人,还有的村子给谢隐立生祠,可把他给弄得很头疼。 他并不需要信仰之力,人的信仰既虔诚,也容易崩塌,但谢隐不习惯去依靠外物来维持自己的力量,他始终坚信,除了自己不应该去依靠任何人,他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教导妹妹跟小阿阮的。 黏土所烧制出来的青砖十分结实,用来盖房子再好不过,如今坩州的青砖已经销售到附近许多州省,坩州以北则是著名的药材之乡,这里的药材物美价廉,量大多销,家家户户都靠这个进项。 本来安昌国交税非常麻烦,分门别类还要上称,坩州在谢隐执掌后,直接改为交银子,这方便了许多,税收入库又能进行接下来的使用――铺路、建立公厕、办学校…… 这种时候,坩州穷的好处就体现出来了,朝廷压根不指望这边能收上多少税,谢隐在这边闷声发大财,他离京时悄无声息,也没人会注意他这个与家族断亲的少年,也正因如此,谢隐有更多的时间去训练军队。 全民皆兵。 如果有一天,福安公主无法正大光明登上皇位,而是需要以强硬的手段与几位兄弟竞争,那么坩州便是她的最强后盾。 坩州民风也十分开放,街上随处可见各个年龄层段的女子,薛夫人跟薛无垢还有小阿阮在这里生活的那叫一个如鱼得水,甚至到了大夏天,还有大胆的女子穿短袖。 家庭富裕了,送孩子读书的人便多了,明白事理,文明才会进步。 坩州砖窑烧出来的砖质量是真的好,四年前,坩州又建起了水泥厂,如今坩州的路四通八达,城市起来了,来这里做生意的外地人便多,人多,城市便更加繁荣。 于是当皇帝今年收到坩州的奏折,以及看着那翻了好几倍的银子时,兴奋的满脸通红! 谢隐在折子里明确写了,每年各地收税,小麦稻米都要分门别类上称,其中不乏有些官员恶意刁难渎职,中饱私囊者不计其数,而将税收换算为银钱,百姓交得方便,府衙点收也方便,运送到京城更方便,不然户部每年都堆着那么多粮食,还不是得自己再派人手换算成银子? 皇帝大喜,对谢隐夸了又夸。 他见谢隐政绩喜人,大手一挥,将他擢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