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触手可及的鹤生甚至是如此恨她。 这个现实让她很快就难以呼吸,感觉鼻腔被堵塞了。但她不敢过多喘气,怕打扰到鹤生,她只能小心翼翼地吸吸鼻子,感觉身体都因此有些发抖。 “宋文卿。”鹤生忽然唤她道,语气十分平静,平静到难以置信,甚至让她心脏抖了一下,“感觉很痛苦么?” 这是她第一次称呼她的姓名。但她没有想到她会问得如此尖锐,所以难以回答。 她其实非常想要鹤生称呼她“文卿”。她不喜欢姑娘这个称呼,感觉有些冰冷,有些生疏。不过在此之前,在这件事之前,她们做爱的时候,她却莫名觉得“姑娘”这个称呼十分性感,让她心跳加速。 那个时候她以为鹤生也是喜欢她的,她以为鹤生可能跟她一样,这只是一种疏解压力的方式,一种癖好。但如今想来,一切都变味了。 她不称呼她的名字,单纯是因为她不想,她不想跟她坦诚相待,所以衣着得体地侵犯她;她不想她称呼道号,因为她觉得她压根就不配。而那种让她心跳加速的目光可能真的只是审视,她在审视她蓄意接近的女人究竟有多浪荡。一切都不是癖好,她只是对她充满了怨恨,所以喜欢在床上欺负她、惩罚她,让她崩溃、她求饶。 而她以为的特殊对待,她以为安全踏实的感觉,全部都是假象,她像抓住她洪流中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一样抓住她,等她想要付出真心的时候,这株美丽的救命稻草已经因为她曾经龌蹉的心思,逐渐变成了食人花。 她的呼吸声越来越深重。深深地吸气,急促地吐气,她没有回应鹤生,直到她以为鹤生已经无所谓她的回答的时候,鹤生才慢悠悠道:“可是明明把一切搞砸的人是你自己。” 文卿身体一震,她应声去看她的侧脸。鹤生仍闭着眼,看上去的静谧跟她说出口的伤人的话十分不搭。 正当她不知所措的时候,鹤生翻身过来压住她,四条腿在被子底下交错,她几乎整个身体都贴住了她,她的头发垂下来,将她的脸整个布成了阴翳。 “宋文卿啊宋文卿,你真的很懦弱、很喜欢逃避,”她慢吞吞地道,从她唇中吐出的热气也慢条斯理地打在她的唇上,“你如此伤我的心,可你仍然像个可怜的受害者。” 因为鹤生的话,她终于控制不住地哭了出来。 很多时候她都不愿意承认,但鹤生说得没错,一切都是因为她的懦弱、她的逃避。 她想,她本可以努力争取她娘的理解,让她娘知道就算不嫁人她也可以活得很好;她应该早在刚认识鹤生的时候,就问清楚她的身份;应该在注意到舒宜异样的当下,就像她当初一样直截了当地指出来,应该主动上将军府看望;甚至婆子与春桃的事,早在之前她就应该从中调解,而不是理所当然以为春桃就像家人一样,永远不会离开。 如果、如果现在春桃在的话,她至少不是孤立无援的。 但已经太迟了,因为她的懦弱,让本就贫瘠的她变得更加一无所有。 可原本的她不是这样的…… 她也曾…… 也曾十分勇敢的…… 文卿嚎啕大哭起来,歇斯底里地、带着极度的悲怆。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