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起了筷子,粥水的滋味甘甜可口,吴文龙吃了一半,终于醒悟:“这便是坊间传闻的红薯?” “你觉得如何?” “能果腹,味道甘甜。” 李起元叹了口气:“今日陛下狠狠敲打了老夫一通,实是令人不安啊。” “老爷,这些粮……” 李起元已喝完了粥,一旁的丫头给他收拾碗筷,又有另一边,一个丫头给他递来了锦帕。 李起元是个爱洁净的人,擦拭了嘴,才慢悠悠地道:“声音轻一些,小心隔墙有耳。” 说着,等丫头们散去了,方才叹了口气道:“真是令人心惊胆战啊。你是为了粮食的事而来的吧?” “是。”吴文龙吃过这粥之后,已可以确信,传闻是真的了。 此时,他内心更是急得如热锅蚂蚁,终于忍不住道:“你看……咱们的粮食……” 李起元却道:“老夫起初也有点慌,不过事后想想,不对,这粮若是大规模的种植了,我这户部尚书,难道会不知吗?思来想去,此粮要推广开来,那也是两年之后的事,远水救不了近渴。” 吴文龙一听,顿时惊喜道:“这样说来,今年……” 李起元淡然自若地道:“好啦,老夫说的也只是这么多,你自己看着办吧。” 吴文龙知道这是逐客令,可听了李起元的一番话,心里总算定了一些,便起身道:“小人明白了。” 当日,粮价并无异动。 其实所有的粮商,现在都在暗中的揣测。 在经历了难熬的一夜之后。 粮商们纷纷来到了商会的会馆。 大家都盼着陈默言几个大粮商们来。 内行的人都知道,陈默言这些人,自有消息渠道,他们的渠道比任何人都灵通,而且这种大粮上资本雄厚,底气足。 果然,虽然不是从前那样默契的三日来一趟,可今日因为事出有因,所以陈默言几个粮商都来了。 陈默言照例……还是在不起眼的角落端坐着喝茶。 唯一不同的是,等茶喝完了,他竟起身,朝众粮商抛下了一句话:“诸位,老夫有一言,诸位不妨静听。” 粮商人纷纷朝陈默言看来。 陈默言风轻云淡地道:“谁想卖粮,有多少,我陈家吃多少。” 此言一出,许多人心定了。 看来……那什么红薯,不会影响今年的粮价。 众人纷纷笑起来。 有人道:“陈公豪言壮语,老夫也是一样,有多少,吃多少。” “是极,大家不要慌,这不过是吓人的。” “老夫做了粮食买卖数十载,怎么会被这区区的红薯吓着呢。” “哈哈……” 一时之间,厅中欢声笑语。 其实这可以理解,囤积了这么多粮,这些粮食,就是大家的身家性命。 他张静一算老几,凭这个想降粮价? 而陈默言却只是笑了笑,什么也没有说,丢了几个铜板在茶桌上,便如往常一样,风轻云淡的走了。 ………… “张百户,张百户……” 卢象升的叫声很急,他匆匆地寻到了县里的张静一。 张静一此时正耷拉着脑袋,坐在公房里,低头在看着案牍上的消息。 听到有人进来的脚步声,他才抬头道:“什么事。” “会馆那里……一切如常,粮价也未见松动。” 卢象升露出苦笑,这张百户已将自己的底牌揭出来了。 原本他还以为,有了这亩产两千斤,粮价肯定要松动的。 可哪里晓得……会馆那儿,居然稳如泰山。 这时候,卢象升才意识到,这些粮商并不好对付,这些人习惯了吃人不吐骨头,是绝不肯吃亏的。 张静一见卢象升焦灼万分的样子,倒是自顾自的笑了:“原来是因为如此啊,卢先生,你别着急。” 看着张静一不急不慌的样子,反而令卢象升纳闷了。 卢象升便坐下道:“张百户怎么还笑的出来,百姓们要揭不开锅啦!大家都说,这红薯远水救不了近火,现在可怎么是好?” 卢象升是急性子。 当然性急,这可是上阵就亲自带头冲锋的文人。 张静一依旧老神在在地道:“是吗?可是……红薯……不过是开胃菜,我的杀招……其实已经准备好了,不信,你等到明日看一看,我要教这些粮商人,统统都死。” “杀招?”卢象升大吃一惊,忍不住问:“什么杀招?” 张静一则是勾唇一笑,气定神闲地:“能不能让我好好装个逼,明日看着便是了,你这个人怎么就这么急呢!” 卢象升更吃惊了:“什么装逼?”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