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守备只怕是在临死前,还是震惊的。 张静一却懒得理会。 到了如今,理会已经没有多大的意义了。 因而,他跨步上前,凌厉地道:“还有谁想反,站出来!” 这些门丁,一个个低着头,大气不敢出。 张静一目光冷漠地扫视了众人一眼,又道:“所有百户以上之人,统统给我拿下。” 这些百户其实是最好辨认的,只片刻功夫,便有几个人被拎了出来。 这几个人已是吓傻了,口里惊慌地叫着:“饶命,饶命啊!” 张静一一步步上前,抓着其中一人的衣襟,而后道:“城中现在情势如何?” “城中……城中……”这百户显得很害怕,而后极艰难地道:“陛下宾天了,国丧期间,巡抚衙门设了神位,不过……倒没什么乱子,各总兵官、偏将、游击将军人等,都在各自营中……其他的……没……没什么事了。” 张静一满意地点点头,接着道:“你叫什么名字?” “别人都叫卑下刘老六,实际上,卑下叫刘路。” 张静一却是反手给他一个耳光:“他妈的,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跟我啰嗦这个。” 这刘路被打得七荤八素,半张脸便已红了,此时哆嗦着闭着眼哀叫道:“不关我事,不关我事啊,这都是他们……是他们……卑下只是看大门的……只是一个看大门的啊……” 张静一放开他,手指着刘路道:“你来带路,去巡抚衙门。” 说着又道:“其他的百户……毙了!若是还有人想跟着他们的百户一起死,也拿下,就地格杀。” 那几个被拿下的百户听罢,腿已软了,他们万万没想到,朝廷命官说杀便杀。 于是个个又开始求饶。 只是可惜,没有人理会他们,几个百户很快便被捆绑起来,在那守备毙命的墙根下,又是一排火枪齐射。 瞬间,几个人便倒在血泊里。 这刘路已是看傻了。 至于其他的兵丁,也早已吓得不敢动弹。 倒不是他们完全没有勇气,而是东林军来得过于突然,且已入城,杀得他们措手不及。 张静一道:“去巡抚衙门,其余的人……入城。” 门洞这里。 各队的队官口里衔着竹哨,发出各种鸣声,如洪流一般的生员们,顺着门洞入城。 沉重的皮靴子,踩在青砖上,咔擦咔擦的川流不息入城而去。 入城之前,各队就已有各自的任务,因而,往往是两百人为一组,直接占据主要的干道。 其余之人,随张静一径直往巡抚衙门去。 不多时,巡抚衙门便到了。 远远看去。 却见这巡抚衙门里,到处都是白色的蟠布,巡抚衙门的正堂,则已摆上了天启皇帝的神位。 出入此地的人,统统披麻戴孝。 张静一等人一到,立即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有人诧异,有人惊慌。 张静一后头,大队官李定国大手一挥:“拿下,莫走了一个。” 于是,一群人挺着刺刀上前,先将人围住,而后不断地缩小包围圈的范围,有人疾跑出去,身后立马有人抬枪,瞄准,啪的一声。 那人便倒下。 这一下子,让其他还想逃的人,瞬间腿软了。 一小队生员则先行进衙,另一队人,开始封锁这巡抚衙门。 很快,这里就开始建了岗哨,两个机枪,封锁了附近的街道,一个个持枪的生员,则三步一岗,五步一哨。 张静一顺着岗哨,步入衙门的正堂,却见这正堂里,竟赫然立着一个神位。 所谓神位,便是寻常人家里的灵位,这神位上写着:大行皇帝等字眼。 张静一端详着这神位,一时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你要说这些家伙守规矩吧,他们有板有眼,把表面功夫做的比谁都足,又是服丧,又是摆出神位来,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皇帝’死‘了,举城同哀。 可你若说这些王八蛋心黑吧,他们比谁都心黑,触动了他们的利益,他们立即联合起来,痛下杀手,真是什么事都敢干,皇帝敢杀,客军说杀就杀光。 倘若只是野心的问题,干掉皇帝是自保。 那么借机铲除客军,就真的不是人了。 这些客军,从各地征发,跑来辽东卫戍,是真正拼了命的,谁晓得他们最后没有死在鞑子手里,竟是死在了自己人的手里。 张静一转过身,而后道:“搬一条椅子来。” “喏。” 一柄椅子搬了来。 张静一翘着脚,落座。 而后,在天启皇帝神位面前,让人斟茶,轻松惬意的开始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