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闹下去,就是不可收拾的局面。 继续争取,那孔家人就成了张静一手里的利器,到时候……不知多少人要遭殃呢! 陈演听这李国一句只好如此,口里忍不住大呼:“李公……你……你……” 他怒极,于是……急火攻心…… 随即猛地用手抚额,而后……突然觉得自己喉头一甜,拼命咳了一下,口里便有一口血喷了出来,最后……脑袋一头扎进殿上…… 晕死过去了! 一见到他如此。 张静一立即大叫道:“陛下,陈公见陛下如此大恩大德,高兴得晕死过去了。” 此言一出…… 满殿之中,没有人发出声音,只是无数人心里,大抵是在问候张静一的。 而这……恰恰是张静一的得意之处,这些读书人出身的狗东西,最喜欢干的事便是指鹿为马,颠倒黑白,如今……总算他也算是学业有成,掌握了话语权了。 这话语权掌握在手里的滋味,真是美妙啊! 天启皇帝亦是大乐道:“好啦,让个太医来看看,陈卿家还是忠心的。” 说罢,又道:“今日就此罢朝,以后不要再拿这些闲事成日来麻烦朕了,朕龙体欠安,病得不轻呢,好了,退朝,退朝。” 说着,天启皇帝生恐夜长梦多,直接起身便走。 他移驾西苑勤政殿,等端坐了下去,才长长地松了口气,一会儿工夫,魏忠贤便疾步进来道:“陛下,辽东郡王殿下来见驾了。” “朕以为朕跑的快,没想到他跑的也不慢。”说着,天启皇帝押了口茶,吐出了一口气,便笑呵呵地道:“叫进来吧。” 张静一进来,便苦笑道:“陛下,臣万死,臣……” 天启皇帝摆着手道:“事情能解决就最好不过了,衍圣公……这狗东西,犯了这么多的罪,当然该死,朕都没他坏。” 张静一:“……” 天启皇帝又叹了口气,接着道:“最可恶的是,这衍圣公比朕还坏十倍,可这天下之人,人人都说他是至德至孝之人,可朕至少也不算太坏,却人人骂朕是昏君,这该死的世道!” 张静一禁不住笑了,道:“人的好与坏,本是评价一个人的标准。起初的时候,就是如此的。可是到后来,开始有人慢慢的把持了舆论的公器之后,这等事,却渐渐的开始变了。衍圣公必须得好,这是因为,在读书人眼里,这是他们的道德牌坊,所以孔衍植无论做什么缺德的事,自有无数大儒为他们吹捧,也有读书人,为他掩饰自己的过失。” “可是陛下不一样,当初的时候,我大明是皇帝与士绅治天下,可到了后来,士绅越来越壮大,土地越来越多,这时,彼此的矛盾就出现了,朝廷若是多收一些钱粮,士绅就得少得一些,彼此之间……利益相争,其实早已成了水火不容的关系,这个时候,陛下还指望这些人为陛下说话吗?” 张静一顿了顿,又道:“依臣愚见,陛下无论做任何事,无论是好是坏,横竖这些人口里也吐不出象牙来,又何须在意。” 天启皇帝颔首,脸色渐渐凝重起来,冷冷道:“一群养不熟的狼崽子。” 张静一不甚在意地道:“其实这也无可厚非。譬如一个士绅,原先家里有一千亩地,朝廷给他们厚待,比如给他的地免税,他一定会感恩戴德。可慢慢的,他越来越壮大,土地不断兼并,开始变成了一万亩、十万亩,奴仆也越来越多,家里的钱粮堆积如山,这个时候,他的实力更强,朝廷给他任何的赏赐,他也都不放在眼里了。” “可若是朝廷稍稍对他有一丁点损失,他便要咬牙切齿,恨之入骨。这个时候……他与陛下,已从彼此相依的关系,变成了彼此仇恨。长此以往……这些人……迟早要成为祸乱的根源。” 天启皇帝凝视着张静一,不由皱眉道:“这样说来,张卿的意思是……” 张静一目光炯炯地看着天启皇帝道:“这也是臣非要诛衍圣公的主要原因,既然到了势同水火的地步,又何须客气呢?臣此次纵容孔家人闹事,其实也不只是闹事这样简单……而是……” 说到这里,张静一顿了顿,认真地看了天启皇帝一眼:“而是……借此机会……抓住那麓山先生……” 天启皇帝已有许多次听到这个麓山先生这号人物了。 这个人在天启皇帝看来,乃是万恶之源…… ………… 求订阅,求月票。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