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混乱之中。 穿着寻常布衣的锦衣卫校尉刘堪冷眼看着这一切,他快速的盯死了那率先高呼万岁的人,努力的记忆下当前的事态。 囚车抵达了刑部。 在这里,刑部大堂居然丝毫没有怠慢。 三大臣居然不辞辛苦,早在此升座等候。 一听有差役来报:“钦犯钱谦益人等,到了!” 于是三大臣各自对视一眼。 大家心里都有了计较。 这案子刑部尚书薛贞来主审,至于大理寺卿和都察院左都御史,此时不插手,在旁旁听。 薛贞便拉着脸:“押上来。” 钱谦益被人狼狈的推了进来。 外头,有差役慌张来报:“有许多百姓要冲进来观审,小人拦截不住。” 薛贞显得异常宽容,道:“无妨,准他们进来,可有一条,这刑部大堂乃是雷池,不可逾越半步。” “喏!” ………… 钱谦益一身镣铐,他人已消瘦了许多,早没了从前的倜傥,人还未站定。 便听薛贞大喝一声:“堂下何人?” 钱谦益艰难的道:“罪官钱谦益。” “钱谦益。”薛贞冷笑:“你可知罪。” “知道。” “何罪?” “谋逆!” “你可知道,谋逆是什么罪?” 钱谦益颤抖着,他几乎眩晕,而后颤颤惊惊的道:“罪官……罪官……” 薛贞冷声道:“谋逆乃十恶不赦,株连蔓引,屠灭满门!” 钱谦益一听,已是无力的瘫下去,他道:“不,不是的,不是屠灭满门……” 薛贞道:“是什么?你要知道……这里是刑部,坐在本官一旁的,乃是左都御史与大理寺卿,我等遵禀律令判决,想来……你是清楚的吧!” 钱谦益听到这里,只觉得一阵眩晕,他对这几人,虽没有交情,从前却也是有过照面的。 只可惜,如今再见时,彼此已是身份转换,自己早已成了阶下之囚。 他打了个寒颤,而后……突然道:“不,不,说好了,我是丙号罪囚……只抄家……抄家流放……” 薛贞慢悠悠的道:“你的案情,我已看过了,有不少含糊不清的地方,今日本官提你来此,便是想知道,这案情……可是确实无误吗?” 钱谦益彻底的绝望了。 到了这个份上,他没有任何的选择,于是哀嚎道:“冤枉,冤枉啊……” 他这一吼,门外围观的百姓便顿时议论沸腾。 薛贞不得不一遍遍的敲打惊堂木,大喝道:“肃静,肃静……钱谦益,你来说说看,你有何冤屈!” 钱谦益听到这里,宛如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于是道:“我一介读书人,如何造反?我……我……” ……………… “陛下……” 三日之后。 一份三法司的奏疏,送到了天启皇帝面前。 几个内阁大学士,还有张静一都在此。 在这勤政殿里,天启皇帝端坐,他眼睛已经直勾勾的落在了奏疏上。 黄立极嘴角掠过了一丝苦笑,躬身道:“这是三法司的进展,恳请陛下过目。” 天启皇帝颔首,笑着道:“怎么,这么快就有结果了吗? 魏忠贤将奏疏送到了天启皇帝面前。 天启皇帝低头一看,随即便将奏疏丢到了一边:“怎么回事,钱谦益不是逆党?” “这……”黄立极其实已经开始想要跑路了,这鬼地方待不得啊,什么狗屁内阁首辅大学士,这不就是两头受气的受气包吗? 百官觉得自己太怂,不能据理力争。 陛下觉得你这家伙胳膊肘往外拐。 好名声是没有的。 而陛下眼里,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是一丘之貉。 黄立极苦笑道:“这是三法司的结果,所有的案情,都梳理了一遍,确实这钱谦益的逆案查无实据。” 天启皇帝道:“那么三法司打算如何处置?” “无罪,当然要释放?” “家也不抄了?” 黄立极便低着头,一声不吭。 方才天启皇帝还算是淡定,毕竟,他此前隐隐感觉到,这三法司可能是在为这些钦犯开脱。 可现在一看黄立极的态度,他顿时明白了。 这一下子没办法忍了。 暴跳如雷,勃然大怒的拍案而起,将那奏疏抓起来,又狠狠的摔在了地上,怒喝道:“欺朕即欺天,你们好大的胆子,家都不抄了,家怎么能不抄?” ………… 第四章送到,明天咱们继续,弱弱的说一句,求月票。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