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贞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这堂堂刑部尚书,早上出门时还好好的,转眼之间,自己的儿子就被拿住了。 可怕的是,这搜罗的罪状,比刑部办案还要严谨。 他虽不知是不是确有其事,但是单看卷宗,几乎挑不出什么的错来。 现在听到薛正一声爹的呼唤,他身躯一颤,心也沉到了谷底,而后……他陡然意识到……一旦自己失败,自己的下场可能比想象中还要糟糕。 就在这堂中略有慌乱之际。 薛贞决心拼一拼。 于是,他冷冷笑着道:“这是什么?尔等抓我的儿子,是要胁迫本官吗?” 一旁的李夔龙和陈扬美也露出了同仇敌忾之色。 他们很明显的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 李夔龙大喝道:“此乃会审所在,你们好大的胆子!” 那刘和面色很平静,只是道:“先审完此案再说!” “若是不审呢?”薛贞怒道。 面对薛贞的愤怒,刘和泰然自若,甚至微微一笑,这是一种如沐春风的笑容:“若是不审,倒也无碍,那么便押去锦衣卫审问吧!” 薛贞一听,骤然之间,却觉得自己眼前有些黑。 他连忙深呼吸,方才调整了自己的心态,眼看着许多人都朝这里看过来。 大家似乎都有些好奇,想知道刑部尚书的儿子为何被抓了来…… 薛贞这样的人,最擅长玩弄民意,可很明显,他发现自己玩砸了。 因为……民意是如流水的。 虽然这个时候,听审之人还是对他这刑部尚书保持着敬重,可……谁也掩不住内心的好奇,这种好奇心一旦被勾起来,以至于没有人愤怒的跟着咋呼,只想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薛正这时继续嚎哭道:“爹……爹……救我……救我……” 这凄惨的话,叫的薛贞心都要碎了。 一旦被拿去了锦衣卫审,他几乎可以预料自己的儿子会经受什么。 于是……薛贞眼眶发红,咬牙道:“好,审……这案卷中的内容,大多都是陈年旧事,为何此前苦主不来状告?” 刘和则道:“上面写的明明白白,当初状告了顺天府,只可惜……顺天府里有人与薛正勾结!” “证据呢?” “有人证……”刘和道。 薛贞觉得自己已经完全被人牵着鼻子走了,可现在……他是骑虎难下。 听审的人一听有人证,而且还是奸yin这样最让好事者们有兴趣的事,这时早将其他的事抛到了九霄云外去了,只是一个个屏息静听。 薛贞绷着脸道:“苦主所言,未必属实!” 刘和不慌不忙地道:“未必属实,只要传唤了便知道。” 薛贞深吸一口气,只能道:“来人,传苦主。” 片刻之后,便见一个妇人被带了进来,这是十几年前的事,妇人从前本也算是有姿色,可如今却早已是形如枯槁。 她进来后,便开始啜泣起来。 妇人一哭,便让听审的人此时心里都颇有一些同情了,有人开始窃窃私语。 薛贞瞪大着眼睛,拍案道:“肃静,肃静,刘李氏,你状告谁?” 刘李氏便手指着薛正道:“我状告他。” “为何状告?” “他……他……” “为何不说了?”薛贞毕竟是刑名老手,对付这样的妇人,他自然有自己的手段。 刘李氏毕竟只是妇人,这样的话,众目睽睽之下怎么出口?好半天才极艰难地道:“他奸污了奴……” 薛贞摆出一副清正严明的样子:“如何奸wu?” 刘李氏道:“那一日,奴采买了一些东西,坐着轿子要回家……” “且慢,你是商贾之妇,如何能坐轿?照大明律,商贾不得坐轿!” 刘李氏一下慌了,其实大明律还真有类似的条文,只不过到了大明中后期,其实已经没有人将这当一回事了。 薛贞便冷笑道:“你触犯律令,可见定非良人!” 刘李氏忙道:“妇人出门在外,多有不便。” “这不是理由,妇人抛头露面,本就违反了公序良俗,你却还好说?可见你定是一个**,如若不然,怎会四处抛头露面?” 刘李氏听罢,几乎要昏厥过去,一时慌神,急道:“奴不是……不是……” 薛贞越发的严厉:“好,你方才说,你坐了轿子,而后呢?” “而后轿子却被他带着家丁劫了下来……” “劫了下来,如何劫持?” “便是……便是……将奴抢下。” 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