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以孙之獬为首的读书人,已给他提出了打入京城的后续工作。 譬如宣布留用大明原来的文武大臣,只诛杀阉贼和张静一这般的宦官和武臣。 又起草好大赦天下的告示,好安众心。 与此同时,孙之獬还很热心的,为李自成做好了更长远的打算。 “主公。”孙之獬此时便在李自成的帐中,他行礼,随后道:“学生听闻,昏君还在广平府,因而到了广平府,怕是会有异常恶仗,主公神武,定能教那昏君束手就擒,只是拿下了昏君,却还不够,朝廷那边,失了皇帝,一定还会在京城另立新帝,这一点,土木堡之变中便是榜样,因而,学生的建议是,拿下广平府,主公应早早自称为王,以安天下,到时封赏诸将,再招降纳叛,徐徐围攻京城。学生计算过,到时大明各府定会招募人马勤王,可只要主公打出了定天下的旗号,各地自会有义师响应,到了那时,那些勤王的兵马,也就不足为虑了。” 李自成背着手,只颔首:“唔……” 孙之獬又笑了笑道:“还有一件事。” 李自成看着孙之獬:“为何不一起讲。” “这……”孙之獬看了看左右。 左右都是李来亨等人。 这李来亨一看孙之獬要避讳自己,顿时露出不喜之色。 李自成便道:“这里没有外人。” 孙之獬尴尬的笑了笑,道:“眼下主公还有一个心腹大患,那便是高、张二人,此二人也拥兵十万,声势正隆,此番他们助战,一路杀奔京城,只恐,也别有居心。主公要定鼎天下,此二人又何尝不是腹心之患呢?” 李自成听罢,顿时露出不悦之色。 李来亨便怒骂道:“这是什么话,你要献俺大哥于不义吗?” 孙之獬面带微笑,耐心的解释道:“历来成王败寇,就算主公不动手,只怕有些人,也会铤而走险。这是学生希望主公防范于未然。主公,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啊。所以……学生以为,一旦拿下了昏君,当立即设计,邀那高、张二人至大帐来吃酒,趁此机会,将那高、张二人拿下!” 李来亨勃然大怒,道:“大哥,休要听他的,此人满肚子都是坏水!” 李自成也道:“当初俺与闯王、张贤弟几个,可是烧过黄纸,做过兄弟的。岂有兄弟相残的道理。何况,若当真到了那个时候,大家若都想做皇帝,那也没啥,大不了摆开阵势,决一雌雄就是了,岂可将人骗来阴谋杀害,这等事若是干了,那便真是猪狗不如了。” 孙之獬:“……” 这孙之獬一时尴尬,他本还想劝。 倒是有人道:“张将军来了……” 李自成听了奏报,顿时大惊,忍不住道:“张老弟的人马,俺是晓得的,都是骁勇无比,怎么会败……” 说罢,立即出了大帐,上马,带着一队人,匆匆出了大营去迎接。 将这张献忠迎了来,大帐里李来亨等人已预备了酒席,有几个肉菜,几壶酒水,大家各自落座,张献忠说起高迎祥自杀,大军败北,又说这官军甚是厉害,最后自己被释放出来。 李自成听的瞠目结舌。 “官军竟有这样的战力吗?” 张献忠道:“非俺要涨他人士气,可实际就是如此。而今,俺是走投无路了,如今身边近十万人马,已没了去处。” 李自成便晓得了张献忠的心思,他抚案,道:“若是张老弟不嫌弃,便暂时和俺合兵一处,你我兄弟,不分彼此。” 张献忠显然也只能有此打算:“有劳。” 李自成又道:“这样说来……这贼军势大的很,倒是不容小看。” 他们都是流寇出身,从不干鸡蛋碰石头的事。 李自成道:“不瞒你说,我有兄弟在京城,正在择机行事,预备教这狗皇帝后院着火,所以这是天赐良机,因此这一次我才急着带着众兄弟来,只是现在……却教人进退不得了。张兄弟怎么看。” 张献忠也是要脸面的人,总不能说俺怕了,咱们还是回武昌吧。 张献忠咳嗽:“今日再见李大哥,心里百感交集,实在不想,是这样相见,俺面上甚是无光,却也百感交集。如今到了这个份上,俺不瞒你,若是你退兵,这官军甚勇,迟早还要追杀而来,到了那时,也迟早要败的。既然李大哥认为,这是天赐良机,何不如趁此机会,一鼓作气,且等你那京城里的朋友一旦动手,趁着官军首尾不能相顾的时候,打他一下,虽然官军厉害,却也未必没有胜算。” 张献忠眼力劲还是有的,反正横竖时间拖得越久,死的越快,那么只能抓住这一个机会了。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