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雅薇倒不愧是八卦达人,描述能力惊人。 短短几句下来,迟雪已经完全能够想象到那种尴尬的场面。 在冲击的现实面前,竟也一下忘了自己接下这通电话的本意,喉口发哽,说不出半句话来。 直到方雅薇缓过劲,喝了口水,又想起问她:“对了,你说找解凛有私事,什么私事来着?” 她沉默中没有回神。 方雅薇倒自觉了然。 等了半天,忽“哦”了一声,故意拖长语调。 “我大概猜到是什么私事了。” 边说着,话里还带着笑:“其实是想打听他是不是单身吧?我之前不还专门问过杨冬,搞半天大家都一样——不过也是,当年咱班女生谁没暗恋过解凛啊。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方雅薇道:“只是当年毕业,他一下考那么好,我们还都以为他真能出人头地呢。结果绕一大圈,最后还是一棍子打回原形……果然人的本性不会变。” 本性。 迟雪忽然问:“你觉得他很坏吗?” “晕。难道你觉得他好?那个脾气。” “……” “长得好和人好可是两回事。” 话落。 迟雪默然,不接茬。 诡异的气氛忽在两个旧日同学中蔓延开。 持续了片刻。 “……别这样吧,高材生。” 电话那头,方雅薇终是再开口。 话里却带上似有若无的叹息:“你不是学习特好吗?《爱莲说》都背过吧。但我赌你肯定不懂恋爱。不然你就会知道——‘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的不止莲花。长大了之后,还有诸如解凛的那一类人。” * 迟大宇提着水果去对面公寓,很快空着手回来。 一进门,却丝毫没注意到迟雪脸上异样的表情。 只边脱下外套挂衣架上,又神神秘秘地和女儿八卦,说这新来的小伙子,感觉是有点东西啊。 “关键人长得也挺……帅,就是精神气不怎么样,跟病了很久一样,不过还是出挑,”迟大宇说,“尤其是观察力惊人啊,我还没自我介绍呢,他就知道我是个医生,说闻到药味和消毒水味了,还一下看出来我右手几年前应该做过手术——那架势简直跟电视里演的侦探似的,真神了。” “小心是骗子。” 迟雪发了半天呆,此时回过神来,恰好却只听到后半句。 脸色仍旧不好看,又忍不住蹙眉提醒:“这一块住的很多都没正经工作,说不定专门靠这种招摇撞骗。爸你别当真了。” “那肯定、那肯定。” “水果他吃了?” “不晓得,总之推了两下,还是接过去了。总不至于浪费吧。” 迟雪说:“那就好。” 短短几个字。 话里话外的不感冒却就差没摆明面上说。 迟大宇满腔热情顿时被浇灭,被她噎得沉默片刻。 半晌,只突然又蹦出一句:“……但那新来的小子长得确实不错。” “嗯。” “不感兴趣?一点兴趣没有?” “嗯。” 得了。 他再想替人吹嘘,女儿不搭腔也没辙。 最终也只能摆摆手把人放上楼。 然而得了“自由”,迟雪却仍依旧是满腹说不上来的心事重重。 早早洗了澡上床,直到半夜,还躺在床上翻来覆去。 眼睛努力闭上,又不自觉睁开、睁开又闭上,最后干瞪天花板,如此反复数次,终于逼得她一把掀开被子坐起。 在房间里翻箱倒柜好半天。 最后,竟真给摸出半包烟来。 只是烟盒藏在床下不知多久,已是皱巴巴的模样,不知过期没有。 她倒不嫌弃,不过依旧不敢在房间里抽,怕迟大宇白天帮忙整理房间时会发现,于是索性跑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