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客气。” “……” 叶南生说:“而且,其实这件事,我算是‘捡漏’吧。” “……什么?” 她心里忽然一动。 对方尚未明说,她心里已不自知地、无可控地,有蔓生的细密枝丫向外冒头,每一个花苞都在争先恐后地说:果然。果然。 果然。 她就知道。 是解凛吧。一定是他。 他怎么可能会见死不救? 像他那样的人。就算认不出她,就算是不认识的人,他也一定会去伸出援手。 因为他就是那样的人——看着冷漠,但连一只猫,一个不怎么熟悉的同学,他也愿意倾几所能为人出头。何况是一条人命呢?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此刻的表情。 是犹如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浮木的、写满渴盼和期待的表情。 “……是他吗?” 甚至先对方一步说出口:“他也在对不对?我今天上班的路……我今天,看到他了。” 甚至差点说漏嘴解凛的住址。 然而叶南生沉默着看她许久。 末了,亦只是在老迟疑惑的目光注视下,半是遗憾,又似乎很理解的语气,温和地同她说:“你要知道,今天这里有很多记者。原本来拍周向东的记者。” “对很多人来说,出名都是件好事。但是对于他,我想,无异于自/杀吧?所以才让我来捡了这个“漏”。” “……” “但对我来说,只要能救你,”叶南生说,“都没什么差别。” 一番稀奇古怪的秘密通话下来。 老迟听得一头雾水:“……你们在说谁?什么自/杀不自/杀的?” 迟雪没有回答。 只脸色却从心地,逐渐从喜悦、期待,平静成一张无色的画纸。 她忽然低下头。 长长地深呼吸,分散两股、披散在肩头的长发随着她脑袋垂低,也跟着一坠一坠。 恍惚有些像当年那两条乌黑的发辫。 叶南生的目光变得温柔。 沉默许久,伸手拍了拍她的肩。 而她没有回应,也没有拒绝。至少没有在老迟的面前拒绝。 只是重复着,沉沉地说了句:“谢谢。” 第一声谢是谢他愿意“捡漏”下水救她。 “……谢谢。” 第二声,则是无论如何。 发自心底地,谢谢他没有让解凛暴露在镜头之下。 * 然而,至此之后。 因坠湖事件导致的一连串“后遗症”,却显然远远超出了她的预想。 光是她在医院住院疗养的两天时间里。 同城的实时热点上,关于“市医院某病人家属推医生落湖”的相关热搜就再没下过首页。尽管叶南生说自家公司已经尽可能派人封锁消息,但相关的片段视频还是流出。 不是她打着马赛克的脸在湖里瞎扑腾。 就是叶南生抱着她上临时救生船。 又或是采访当时相关的目击者。 医患矛盾、吸/毒者闹事、医院安保不力……甚至还有记者挖出了麻仔,也就是周向东杀/母骗/保的嫌疑。 直指这个一手背针孔,精神状态极不正常的男人,非常有可能是为了那四百万的保金,从而狠心将亲生母亲从楼上推下导致重伤,至今昏迷不醒。 小小一座城市,流言甚嚣尘上。 医院顶不住每天群涌而来的记者压力,最后甚至由她导师出面,亲自拍了不少前来慰问的照片。又宣布医院领导体恤她目前的身体状况,愿意给她放半个月的有薪假期。 当然。 说是放假,其实也是为了更多把记者的锋芒引开而已。 迟雪本就为此焦头烂额,结果又被提醒,次日便是原本约定好的周末同学聚会。 她原本想要借口身体不适失约,不想出院当天,陈娜娜闻讯而来。 而她在医院了吃了两天的营养餐,面色红润,能跑能跳。这下是想撒谎都没地撒,只能无奈扶额,表示至少次日的晚餐一定会到场,再晚点的各种活动,就不参加了。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