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原来最可悲的,并不是他憎恨或忘了她,而是他愿意为她流血受伤愿意照顾包容,可在他心里,始终她无论在哪个时间出现,都只是可以伸出援手的芸芸众生之一而已。 他有多么慈悲。 她就多么可悲。 “可是爸,我真的,”她说话都在抽噎,“我真的,很喜欢他。我没有,没有别的,很大、很大的奢望。我只想,我只想……” 我想问他,你还记得我吗? 我们还可以和好吗? 我想问他解凛,我还会是,还会是和别人不同的,只有一个的“小老师”吗? 这一次不要不看我的脸。 不要只是看一秒就移开。 不要沉默,不要冰冷得像一个陌生人不要伪装。 “我一直说,不认识,也没关系,”她说,“可是原来有关系,很有关系,我做不到不在意。” 她捂着脸,只是在父亲无措的目光中痛哭着。 直到楼下忽传来单车的车铃声。 * 解凛一如既往把车停在楼道里,锁上车,准备离开。 然而站起身时。 “解凛——” 有人忽然在背后叫住他。 熟悉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他人僵住,却忍住没有回头。 想装作没有听到,继续上楼离开。 “解凛。” 然而那个人仍然固执地叫住他。 在他已经踏上几层阶梯过后。 那个人远远问他:“当年说过的话,还作数吗?” 他仍然往上走。 不回头。 右手死死攥住灰尘遍布的楼梯扶手。 而那个人也始终没有走近。 仿佛只要他不停下,她就绝不会再近一步。 只是在他即将要走进拐角时,才最后问他。 “七年,算失约吗?” 他脚步顿住。 只一瞬的晃神。 忽却又听到身后匆忙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而后她紧抱住他,在清醒而非醉意朦胧的时候,两手收紧,紧搂住他的腰。 她流泪的脸贴着他的背。 她说:“我是迟雪。” 千千万万句,无数欲诉未诉。 落到最后,也只这一句而已。 而这次没有已过期的灰标,没有撤回的选项。 她要亲眼,亲耳,站在他面前。 固执地等待答案。 第29章 永不褪色的青春回忆录。 七年前。 整个高三下学期,迟雪其实过得都非常郁卒。 以至于夏天来到,高考和毕业在即,似乎也没什么实感。 只要在学校,她的生活永远是宿舍、食堂、教室三点一线。六点的早起铃声成了她身体的默认信号,起床后洗漱,旁的宿舍同学大都还埋头在被子里赖床,她已赶早去食堂买糯饭团或吃碗粉。 食堂里稀稀拉拉只坐几个人,有人边吃粉边背书或看单词,迟雪也不例外。吃一碗粉,温习了一页物理错题。 从食堂出来,有时天阴,有时尚未天光尽。 高一高二的学生匆忙跑过她身边去大操场赶早操,她也莫名其妙跟着小跑起来, 第一个到了教室。 便又总是成为第一个摁亮教室灯光的人。 高三唯一的任务只有学习,已取消早操和跑操,整天似乎就是泡在教室闷热的书海中。 空调驱散湿热空气,没办法缓解日甚一日的焦虑,连方雅薇那样平时不怎么着调、历史书里夹小说的吊车尾,也开始捡着最后两节晚自习在楼道里背化学方程式。 黑板上头那个“距离高考还剩最后xx天”的数字越来越小。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