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过来,将这小东西送上去。” 窦瑜估摸着树枝到地面的距离, 觉得爬上去再容易不过了,叫住婢女,说:“何至于那么麻烦, 我自己便能送上去。” 说完将手中的麻雀交给了婢女。 婢女想要阻拦她,可她已经走到了树前,二话不说便将裙摆捞起,探长手臂握住了一条比略粗些的树杈,使力试探了它的坚硬程度,然后踩着粗糙的树干借力向树上攀爬。 她的动作算得上矫健了,脚一踩手臂一拉,整个人就坐在了距地面不足一人高的树枝上,坐稳后朝婢女伸手:“给我吧。” 婢女已经被吓傻了,一边举高手臂,一边战战兢兢提醒道:“您可仔细些!若叫您受了伤,佰娘定会责骂奴婢的。” “这才多高啊?”窦瑜很小时候就会翻墙爬树了,对这点高度嗤之以鼻。她慢慢站起身,躲过交错的枝桠,垫脚将麻雀小心翼翼地放回巢中。 这棵树长势茂盛,枝干又粗又结实,完全支撑得起她细瘦的身体。反正爬都爬了,她索性灵巧地在枝叶间钻过,提脚往更高处攀。 站得高,能越过院墙看得很远,若再爬得高些,怕是整座府邸都能收入眼中了。 婢女急得直跺脚。没想到娘子玩心大起,胆子居然这么大。 窦瑜在奉都城内被约束了几年,把性子都快磨平了,如今来了云水郡,性子野回去了不少。她贪恋广阔的视野和高处的微风,迟迟不想下去。 茂娘一进院中便看到了树上的窦瑜,慌忙地跑到树下,抬头花容失色道:“小祖宗,您这是在做什么?怎能爬这么高!” 说完又催促婢女去取梯子来。 窦瑜听到了熟悉的声音,低头笑嘻嘻地问:“茂娘,你回来了?无难师父最近如何?” 茂娘今日一早离府,是去寺中看过了无难。 云水郡最大的一座寺庙建在鹤丘山上,无难只身一人徒步上山入寺,见过主持一面后得他收容,留在寺中为小弟子们讲经。 窦瑜怕无难在寺中受欺负,常常命茂娘去探望。 茂娘对窦瑜没了办法,关注着她的脚下,生怕她踩不稳坠落下来。听到她的询问,举起在怀中抱了一路的佛经,回道:“无难师父一切都好。这佛经是他亲手抄写的,让我拿来给您。” 窦瑜已经收过无难许多经卷了,都是他一笔一划亲手写的,用以抄写经文的墨里还混了朱砂,字字用心。 茂娘方才的惊叫声把院子里的婢仆都吸引了过来,一群人围拢在树下,连房中做事的佰娘和春珊都出门来看。 窦瑜无奈地将他们都撵走,蹲在树上说:“好了好了,这便下来了。” 她人还在树上坐着,垂落双腿,下裙微微摇晃摆动,院门却忽然被敲响。 郭素推门进院中,便看到了这一幕。 方才茂娘因为心急,院门未关严,他轻轻一碰便开了。 院子里一众下人都低下了头,向他见礼。 郭素走到树下,往树上看去,无奈笑道:“这是在做什么?” 窦瑜也对他粲然一笑,指指头顶,“鸟儿掉下来了,我送它回家。” 郭素对着她抬起手,道:“先下来吧。” 窦瑜听话地伸展双臂,他身材高大,手臂也长且有力。她身体轻得像片羽毛一样,被托着小臂,稳又轻盈地落在地上。 见她站稳了,郭素沉吟,问:“是不是在家中呆久了,觉得闷了?” 窦瑜方才爬得高,他隔着一重院墙远远就看到了。迟迟不愿下来,是不是嫌弃这院子太小?他心中想着。 窦瑜道:“好像是有点儿。” 身后几步远的地方放着一张书案,一阵风吹来,案上的书页哗啦作响。郭素好奇地问:“是在看什么?” 他转过身,修长的手指刚触上书面,窦瑜快步上前,手指擦过他的指尖盖在书上,笑了笑,说:“……在读诗。”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