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或许还以为是我们家心虚。” “我表妹清清白白,与老夫人的侄孙并无任何关系,怎能平白被他攀扯上。”他淡淡道,“押到衙门,让县官裁夺吧。” 谁不知道水云郡的县官也要看郭素的眼色行事。胡王升一旦被押送过去,就算郭素要直接将他下了大狱,县官也只会照办。但胡老夫人不敢阻拦,得罪了郭素,她儿子的前程怎么办?跟着脚下一颤,身后的仆婢手忙脚乱地把她托住扶稳。 郭素的命令一下,胡王升立刻被身后的人反扣住双臂,狠狠压弯了腰。他勉强抬起头看向郭素,只对上了他冷淡的眼。 胡家众人眼睁睁看着胡王升被带走了。 郭素底气十足。胡王升行事完全是凭着一股意气和心底压抑了太久的疯狂,但在被打了一巴掌又听了郭素的话之后,终于也有几分清醒了,默默无言。百姓纷纷挠头,大部分人都更倾向于相信郭大人所说的。 见围观的人渐渐散了,郭素走到秦风海身侧,说:“祖父,咱们回去吧。” 秦风海这时可摆不出长辈的倨傲做派了,“嗯”了一声,老老实实地与他回了家。 回府后,秦风海看着迎上来的窦瑜,嘴唇动了动,“珠珠,”他小声说,“祖父好像闯祸了……”三言两语把刚刚的事情说给她听。 秦风海面上带着不自在,还别扭地夸了郭素一句:“幸而你表哥去了,否则祖父真叫那小子气糊涂了。” 窦瑜看向表哥。 此前佰娘说起胡老夫人代胡王升登门的事,还点评他这不是找打吗?实在奇怪。又说:“老爷必然狠狠抽他一顿!光是想想,便觉得解气了。” 但祖父行事冲动,窦瑜坐立难安,这才离开了院子到府门边等他们回来。 郭素说,“无事了。”他顿了顿,“我让人将他送去了衙门。” 他打量着阿瑜面上的神色。阿瑜善良豁达,会不会怪自己如此做? “若不是他发疯,也不会落得这个下场。”窦瑜无语道。 “别担心。” “我不担心。”两人的声音同时响起。 窦瑜笑望他,眼底亮晶晶的,带着“果然如此”的表情道:“我就知道表哥会说这个。” “有表哥在,我就不担心。”窦瑜正色道。 郭素忽然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 秦风海撇了撇嘴。孙女身后有了更高更坚实的屏障,不像从前那样依赖自己了,他自然不爽。但他也确实后悔今日太过冲动。从前胡王升失去记忆时,他便忌惮此人,认为胡王升从面相上看着就是个无心无情之人,奈何孙女喜欢。 秦家行商多年,能够在通州做大,凭的是“诚信”二字,而非阴谋算计。秦风海做事够狠,不过脑袋里却没有太多弯弯绕绕。他儿子尚在世时,和如今被他带在身边的卓伯,确实也替秦家挡了不少暗处的阴私。 不知不觉中,秦风海对郭素的印象已经越来越好,越来越信任了。 …… 上次说好出府游玩,但第二日下了大雨没能成行,后来紧跟着又是胡老夫人的寿宴,计划便搁置了,不过郭素一直记在心上。这一日他带着窦瑜和祖父,以及一队人马乘车去郊外游玩。 郭素和窦瑜在奉都城的坐骑——踏风和穿庭,也都带来了河州。秦风海拉着卓伯寻一处水边悠哉烹茶,郭素窦瑜二人则骑着马在郡郊痛快地跑了大半日。返程路上窦瑜的腿肚子都酸软得在打颤,心情却愉悦不已。 近黄昏时马车才进入家宅坐落的小巷,车轮沉沉压过石板路,发出缓慢悠长的滚动声,骑马的护卫凑近窗边,向郭素禀报说:“大人,后面有一辆马车似乎在跟着咱们。” 话音落,那辆马车的速度又快了不少,很快就追了上来。 郭素命车夫停下。 窦瑜撩开掩着车窗的布帘,看到一辆深灰色帘子的马车与他们的马车并立,停在了巷子里。车内先钻出了一位小娘子,身穿一件蓝色轻绸,身段娇娆,只是头上戴了帷帽,完全看不清样貌。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