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去了就没再出来。” “留两人守夜,其余人都退下吧,别惊扰了主子。”佰娘提醒道。 …… 最近因为身子重,窦瑜夜里也睡不安稳,时常要起夜,难得这一夜睡得很好。肚子越来越大了,她已经无法平仰入睡,一直都是侧身睡的,醒来后还没睁眼,就感觉到自己手被人握着。 猛然清醒了过来,看着床边趴在的人,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回过神后她从被子里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摸着表哥生了一些坚硬胡茬的下颌。 腹中的孩子仿佛也感受到了父亲就在身边,也跟着闹腾起来。 郭素几乎是立刻醒来,回握住她的手,直起腰背盯着她看,又压着她柔软纤细的手,紧紧贴在自己脸上。 “怎么不到床上来睡?”她等胎动平息,放柔声音问。 “对不起。”郭素眼底发红,又怜惜又愧疚,指腹眷恋地轻轻蹭着她的手背。 “道歉做什么……”窦瑜声音一哽,问他:“那……还要走么?” 他摇摇头,肯定道:“不走了。” 听到他这句话后,窦瑜紧绷的肩头也放松了,强忍的眼泪顺着眼角流入枕中。郭素温柔地给她擦着泪,许诺说:“再也不会像这样,长久地丢下你一个人了。” 一个月以前他带上无难,同时又押解叛臣苏青去了奉都城。 无难在王射风的游说下,为报郭素及窦瑜的恩情同意登基,又拿出信物向朝臣证明了自己的身份。当年他的生母赵商在先帝徐昌逃难的路上得宠,徐昌将自幼佩戴的玉佩赏赐给了她。后来赵商将玉佩一分为二,打磨成了一对玉扣,一半藏在无难的襁褓中,另一半则托忠心的宫婢给了徐昌。 这半枚玉佩徐昌倒是一直留着,生前也常佩戴。如今无难拿出了这一半信物验明正身,再加上他的长相与先帝格外相像,也就无朝臣再怀疑了。其实原本他们都默认王射风会随便找来一个假的二皇子指鹿为马,毕竟就算这样也无人能奈何得了他,没想到他居然找来了真的。 只不过徐氏几代帝王,还从没出现让一个和尚登上皇位的情况。而且无难虽然同意登基,还不曾松口还俗,更别提充实后宫绵延皇嗣,就这样身份尴尬地住在皇宫中,也会每日上朝,但实际上政务依旧交由王射风处置。 有了罪臣苏青的口供及罪证,谢述终于得以平反,谢家其余人也被赦免,从流放之地获释归城。王射风想要郭素留下,再派人将窦瑜接回奉都城与他团聚,但他执意要亲自赶回来。 王射风妥协于他的固执,借无难之手下旨封他为河州王,又封窦瑜为一等国夫人,诰命文书和冠服也一同交由他一同带回河州。 窦瑜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怎么抹也抹不净。她躲开他的手,坐起身扑向他,手臂随即缠绕上他的脖子,紧紧抱住,然后将泪水蹭满了他侧脸和脖颈。 郭素轻拍她背心,听她的抽噎声心里也随着抽痛。待她渐渐冷静下来,才隔着被子摸摸她的肚子,问她:“孩子乖不乖?” 窦瑜掀开被,顶着一双红通通的兔子眼,拉过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肚皮上。她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喜悦道:“方才还在踢我,活泼得很。” 肚子里的小肉团感受到父亲的体温,又开始伸手伸脚,脚丫子现出了明显的轮廓,很给面子地回应着。 郭素心中震动,坐在床上将窦瑜揽回怀中,手臂环抱着她肩头,将下巴搭在她发顶。她靠在他肩头,长长的黑发披散着,发丝馨香柔滑,淡淡的香气充盈他鼻端。 只是他顾忌着盔甲坚硬,抱了片刻又将她放开了,道:“我先去沐浴。” 窦瑜点点头应下,可也跟着下了床,小尾巴一样在他身后寸步不离,看着他从外到里一层层脱下甲衣。 他失笑,揉揉她的头发,道:“你先去吃饭。”随即扬声喊下人进门。 下人们早就在外面候着了,闻声入内,每个人的面上都带着喜悦轻松,手脚麻利地将碗碟摆上桌。 窦瑜眼巴巴地看着他进了浴房,才肯转身去桌边坐下。 等郭素沐浴结束出来后,就见她在桌边朝自己招手,“表哥快来,”她道,“昨夜你才回来,睡得也不舒服,一定又累又饿。先吃些东西,再去补眠养养精神。” 桌上难得出现了一些带了荤腥的菜肴,之前窦瑜对这类东西全无胃口,总是勉强着自己才能吃下一点。今日主动提出想吃,佰娘欢喜雀跃地吩咐了下去,也顾不得是一大清早,就让厨房上了些肉羹和肉饼。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