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年中,齐风华不知道经历了什么,画作中突然多了一些负面情绪,用色也从原本的明亮暖色调变成了灰色调,却反而用灰暗突出了他最擅长的温暖。 比如这幅《骇浪》,蓝色的海浪冲击着岸边,浪花上漂浮着雪白的泡沫,与暗淡的海滩形成对比,天空也聚积着阴沉沉的乌云,按理说应该是让人喘不过气的压迫感,但画作的正中间,一个灯塔坚定的竖立着,驱散了所有晦暗,给所有渔民们指引一条回家的路。 “不错。”端详片刻,张昔微又点了点头,“这个作品,有得银奖的实力,再积累几年经验,这孩子就能冲击金奖了。” 虽然风格还没有成型,略显稚嫩,但是想想齐风华的年纪,张昔微难得的宽容起来。 周围的人都聚集在一起观摩欣赏这张被张昔微肯定过的作品,张昔微又看了几眼,退出了人群,他离开油画区,走到了自己最擅长的国画区。 越是珍爱的东西,便越是严格,张昔微原本松缓的眉头又紧皱了起来。 “国画不像油画,学个几年就能画得有模有样。”站在张昔微身边的人叹息着说道,他也是国画大佬之一,“国画学个十几年才能略有小成,没个几十年,都不敢说自己是学国画的。” “这就是他们画成这样子的理由?”张昔微气道,“我若是他们,根本不敢将这些画交上来。” 话音刚落,张昔微的目光在一幅画上停住了,他身边的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也惊住了。 “这……这是哪家的孩子,怎么胡乱画!” 这幅名为《礼物》的国画,用着最正统的笔墨和宣纸,画了个城市里旭日东升的场景。 墨汁在宣纸上淡淡的晕开,模糊了菱角分明的建筑物线条,褪去冰冷显得柔和;赤红色的太阳散发出光辉,映照着半天的红霞,余光柔和的洒在地面,透出温暖的光。 不是没有人用古典画的技巧画现代场景,但是这幅画,运用了西方画的色彩晕染和光影技巧,巧妙的的与古典风格融为一体,精妙绝伦。 除了独特的风格外,这幅画最让人惊艳的,是其中几乎要溢出画纸的情绪表达。 张昔微为人严肃了些,却并不是不知变通的老古板,他不认为这个作者的东西方技巧融合有什么问题,他只是被这幅画丰富厚重的情感冲击到了。 好像天光乍破的清明,又好像陡然见光明的释然,阳光柔和的驱散了阴影,不容拒绝,又温柔之极。 “齐玉宇……”张昔微认真回忆了半天,没在记忆中找到这个名字,“这孩子,有实力得金奖。” 不知道什么时候,周围已经围了一圈人,有的人惊艳,有的人不满,还有的人表情奇怪。 “这种画才有艺术品的样子,画如果没有灵魂,就只是一张纸,只有打动人心,才是好的艺术品。” “哼,不过是用上不了门面的方法取巧罢了,这人路走歪了,他不靠这些歪门邪道,只凭借情绪表达,都足够得金奖了” “这幅画可以直接送去帝都了,让他们看看,没有了易无声,我们青州还有其他人才。” 所有人都围在这幅画周围,将齐风华的《骇浪》被抛在了脑后。 易家父母也在评委之列,他们二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凑到了一起,彼此交换了一个目光,都有些疑惑:“这幅画,和无声的画……” 易无声当年获得金奖的画,是一副日落,是油画,和这幅国画的日出没有半毛钱关系,但他们莫名觉得,这幅画的感觉,有点像易无声当年的那副画。 第039章 互为替身后渣攻悔不当初 一周之后, 齐玉宇得到了自己的作品被选进展览,并送到帝都参加决赛的消息,蔺寒川的画廊也彻底装修完工。 可谓是双喜临门。 齐玉宇仍有些回不过神。 齐玉宇在齐家被忽视和打压多年, 就算蔺寒川再怎么夸他的画灵气逼人, 他的自信心都不会突然回到自己身上, 只会觉得是蔺寒川在商业吹捧。 决定参加春风美展的时候,齐玉宇对得奖没有抱有太大期望, 他只是想要反抗罢了。 齐父骂他不知天高地厚,说他不可能靠这个小爱好养活自己时,齐玉宇难以反驳, 但是如今, 他可以挺直脊梁,告诉齐父他的画有人能够欣赏。 这一切改变,都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