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坚身体越来越差,靠着夺命汤药来挤榨自己本来就所剩无几的生命潜力,让自己最后的时日不至于委顿在床,而是可以有些精神为身后事做准备。 代价?剩下的寿数腰斩。 不止一次杨修胜都想劝杨坚不用如此拼,可杨坚的想法很简单:与其苟延残喘不如烈火烹鲜! 本是九五之尊,怎会甘愿殒命病榻? 所以即便是晚上,杨坚也休息得很少。他总是将浸泡在温汤里的时间称为“休息”,出了温汤就是“我最后的时间”。 “大伯,若是真有来生,我觉得我应该会是一条鱼,泥鳅也可以。” 杨坚很高兴自己没有如他的父亲那样在最后的一段路上孤零零,他至少有大伯杨修胜陪着他。 “来生?或许有,或许没有。” “我希望有。” 这种类似的对话随着杨坚的身体状况慢慢的变多。杨修胜的感觉最是明显,他甚至觉得皇帝眼里慢慢的多了一些宁静的神采。 但是皇帝的眼神变得“宁静”可行事作风并没有变,反而加快了步调。 今夜不一般,因为皇帝很少有的将朝中位高权重的数名大臣招进了宫里。就在福安宫的温汤外,说是请他们喝酒。 与寻常人家的桌席不一样,皇帝请吃喝都是分桌坐。一人一张小桌子,按照左右排列。正上方的是皇帝。 人也不多,左相叶澜笙,五部尚书,加上玄清卫指挥使,以及兵部左侍郎文铭举,再算上皇帝杨坚也就拢共九个人。 文铭举以为自己最早到,因为他一接到皇帝的招呼就立马过来了,可却发现席间已经来了一人,玄清卫指挥使庞斑。 “见过庞大人。” “嗯。” 文铭举讪讪的按照宦官的指引坐下。看到每张桌子上放着一只褐色的土瓦罐,五斤装,上面贴了三张大红色大字:五粮液。 皇帝请吃酒,肯定不会随随便便什么酒都上。要么是某种滋补的药酒,要么就是极品好酒。当然,这种场合其实喝的什么酒是最次要的。 文铭举到了没多久,又来了人。以叶澜笙为首的六位文官。之后皇帝穿着一身常服也从后面出来。 杨坚坐在正上方,兵部左侍郎文铭举和庞斑坐在皇帝的左手边,余下的六位文官坐在皇帝的右手边。 这不是一般情况下的座次。因为用餐的座次一般是以“职务高者为上,职务同级者年长者为上”作为规矩,鲜有眼下这种“泾渭分明”的区分座次。 文铭举以前就是皇帝跟前的近卫对于宫里的很多东西都心里有数,更是对皇帝的脾气、行事风格很清楚,看到如今这幅对坐的架势就知道今晚这顿酒肯定不会简单了事。 这是在分擂台吗? 谁不知道这几天文官们在和玄清卫打得不可开交?如今又是皇帝给玄清卫五日期限的最后一天,莫不是找他们来就是兑现玄清卫说法的?可叫上他这个兵部左侍郎干嘛啊?跟他似乎没关系的吧?这是拉他来当见证的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