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和她相会。一天晚上半夜梦回,再也忍耐不住,决意前去探望。我也不让宫女太监知晓,悄悄去她寝宫,想瞧瞧她在干些什么。刚到她寝宫屋顶,便听得里面传出一阵儿啼之声。咳,屋面上霜浓风寒,我竟怔怔地站了半夜,直到黎明方才下来,就此得了一场大病。” 柯崇云心道习武之人本就身体强健,一灯大师更是绝顶高手,竟然病倒,显然受了风寒是假,情伤是真。 一灯又道:“我这场病生了大半年,痊愈之后,勉力排遣,也不再去想这回事。过了两年有余,一日夜晚,我正在卧室里打坐,忽然门帷掀起,刘贵妃冲了进来。门外的太监和两名侍卫急忙阻拦,却哪里拦得住,都给她挥掌打了开去。我抬起头来,只见她臂弯里抱着孩子,脸上神色惊恐异常,跪在地下放声大哭,只是磕头,叫道:‘求皇爷开恩,大慈大悲,饶了孩子!’” 柯崇云知道重头戏来了,其实这才是他最关注的地方。 一灯道:“我起身一瞧,只见那孩子满脸通红、气喘甚急,抱起来细细查察,他背后肋骨已折断了五根。刘贵妃哭道:‘皇爷,贱妾罪该万死,但求皇爷赦了孩子的小命。’ “我听她说得奇怪,问道:‘孩子怎么啦?’她只是磕头哀求。我问:‘是谁打伤他的?’刘贵妃不答,只哭叫:‘求皇爷开恩饶了他。’我摸不着头脑。她又道:‘皇爷赐我的死,我决没半句怨言,这孩子,这孩子……’我道:‘谁又来赐你死啦?到底孩子是怎么伤的?’ “刘贵妃抬起头来,颤声道:‘难道不是皇爷派侍卫来打死这孩子么?’我知事出跷蹊,忙问:‘是侍卫打伤的?哪个奴才这么大胆?’刘贵妃叫道:‘啊,不是皇爷的圣旨,那么孩子有救啦!’说了这句话,就昏倒在地。 “我将她扶起,放在床上,把孩子放在她身边。过了半晌,她才醒了转来,拉住我手哭诉。原来她正拍着孩子睡觉,窗中突然跃进一个蒙了面的御前侍卫,拉起孩子,在他背上拍了一掌。刘贵妃急忙上前阻拦,那侍卫将她推开,又在孩子胸口拍了一掌,这才哈哈大笑,越窗而出。那侍卫武功极高,她又认定是我派去杀她儿子,当下不敢追赶,径行来我寝宫求恳。 “我越听越惊奇,再细查孩子的伤势,却瞧不出是被什么功夫所伤,只是带脉已给震断,那刺客实非庸手。可是他又显然手下留情,孩子如此幼弱,居然身受两掌尚有气息。当下我立即到她的卧室查看,瓦面和窗槛上果然留着极淡的足印。我对刘贵妃道:‘这刺客本领甚高,尤其轻功非同小可。大理国中除我之外,再没第二人有此功力。’刘贵妃忽然惊呼:‘难道是他?他干吗要杀死自己儿子?’她此言一出,脸色登时有如死灰。” 柯崇云奇道:“难道竟然是周师伯所为?” 一灯大师道:“当时我却以为定是周师兄所为。除他了之外,当世高手之中,又有谁会无缘无故地来加害一个孩儿?料得他是不愿留下孽种,贻羞武林。刘贵妃说出此言,又羞又急,又惊又愧,不知如何是好,忽然又道:‘不,决不是他!那笑声定然不是他!’我道:‘你在惊惶之中,怎认得明白?’她道:‘这笑声我永远记得,我做了鬼也忘不了!不,决不是他!’” 柯崇云也点头道:“周师伯的确是有些不着调,的确不像是会做这种事情的人,武功能让大师也觉得厉害,该不会是无名之辈,会不会是欧阳锋?” 一灯道:“欧阳锋是西域人,身材高大,比常人要高出一个头。据刘贵妃说,那凶手却又较常人矮小。” 轻功高强,能与五绝比肩,比常人还矮一些,柯崇云脑中突然冒出一个人来,心中咯噔一跳,暗道以父亲的性子,本来定然是不会掺和这件事情的,但若那人是他,倒是可以解释得通了。 一灯大师见他面色有异,问道:“你是否想到了什么?” 柯崇云此时却有些踟蹰,不知该不该把自己的推测说出来,想了想,反问道:“以大师的人脉见识,难道还想不到是谁么?” 一灯沉默良久,终是点了点头,道:“我的确有所猜测,只是并无明证!”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