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钟霖,孙秀云噗嗤笑了:“可别提钟霖了,他现在被他老子在家里关着呢。” 孙秀云和钟霖家里沾着一点远亲,关于钟霖的事情了解一点,又道:“说起来也是他不争气,他爸给他安排了好工作,在市政府,这可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好活,但钟霖死活不愿意去,给他爸气够呛,就差拿皮带抽他了,钟霖现在绝食呢,哎,也不知道最后怎么样。” 吴科平推推眼睛,低声道:“怎么?市政府的工作钟霖都看不上?他到底想干啥?” 孙秀云撇撇嘴:“人家公子哥,想法和咱们不同,算了咱们说点别的。” 这次聚会的地点是冯耀庆家里,他妈做了一桌子菜,又把最大的一间房腾出来让给他们,让这些朋友好好聚聚。 郑小梅夹了一筷子菜,连声道:“耀庆,你妈手艺真不赖。” 冯耀庆一家三口都在粮食局工作,吃上面是不缺的,又赶上过年,自然能拿出一桌子菜来。 冯耀庆脾气好,乐呵呵给郑小梅夹菜:“好吃就多吃点。” 孙秀云啧啧两声:“以前下乡,小梅你就老欺负耀庆,现在回城了,你还让人家给你夹菜呀。” “又不是我让他夹的。” 田馨叹了口气,孙秀云喜欢冯耀庆,说话也沾酸捻醋的,只是冯耀庆对孙秀云没那个意思,她这点心思,到底是隔了一层纸。 吴科平连忙转移了话题,问田馨:“田馨,我听说你明年要高考?不工作了吗?” “嗯,想试试,我看工作一时半会也安排不下来。” 桌上其他人都沉默了,他们这些人里,钟霖是有工作不想去,田馨是知青办没给安排,其他四个人,都已经端上了铁饭碗。 冯耀庆去了粮食局,郑小梅去了供销社,吴科平去了五金厂,孙秀云进了造纸厂。 吴科平和孙秀云差一点,现在是学徒工,工资不算高,但现在熬一熬,以后都能转正。 现在人们对铁饭碗有种过分的执着,如果没稳定的工作,相信对象都得差两个档次。 所以,像田馨这样的无业人士,被在场的各位格外同情。 孙秀云在大街上见过田馨摆摊,大冷天田馨支个煤炉子烧水,卖大碗茶。 孙秀云没往前走,转身换了一条路,她怕田馨见到她心里不好受。 孙秀云挺佩服田馨的,换成她,才做不到舍下面子在街头摆摊。 孙秀云说:“知青办说了,工作都会安排的,田馨你先别着急,缓缓肯定会分配。至于高考,抱着希望呗,考上高兴,考不上拉倒,全国那么多人,能考上的才几个。” 冯耀庆也附和道:“秀云说的对,田馨,工作早晚能分下来,大家一起,为了咱们好几年的友情干杯!” 一转眼,下乡这几年就过去了,除了田馨,剩下的几位都是城里人,家庭条件也不差,从小虽然不是娇生惯养,但也没吃过什么苦。 大西北条件差,冬天北风呼啸,下乡的生产任务虽然不重,但每天也要出去劳作,开始大家抱怨,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 好在,大家都是同龄人,年纪也小,再苦的环境抱抱团,苦中作乐也熬过去了。 这段刻骨铭心的记忆,不会再有第二段,提起往事,郑小梅道:“你们还记得吗?就咱们去西北的第三年吧,还救过两个人。” 吴科平接道:“可不是吗?脸上黑黢黢的,还带着不少伤,连模样都认不出来,手脚都冻裂了,在咱们知青点养了一个多月。” 冯耀庆:“不会说话的那俩?那俩人可一句话都没说过,人家田馨照顾那么久,连谢都没说一声,自己偷偷就跑了。” 提起往事,孙秀云指着田馨,道:“可不是吗?田馨心最好,跑过去照顾,还在人家耳边嚷嚷‘小哑巴,你叫什么名字呀?我叫田馨呢’。” 田馨不好意思笑了,那时候年纪也小,自己挺幼稚的,十聋九哑,那俩同志说不定还是个聋子。 冯耀庆又说道:“田馨哪是心好,还不是因为队长说,照顾那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