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她的小腹难受得厉害,像被捅了一刀,锋利的刀尖还在里边来回搅动。 “妈,妈……吴睿,开门……”周大兰撑着身子爬起来,有气无力地拍着门,“我肚子好疼……” 听到屋里的声音,吴妈冷笑着哼了一声。 “贱骨头,这么快就求饶了。” 吴妈心疼地拍着儿子裤子上的灰,检查他有没有伤着,还再三嘱咐道: “先饿她一晚上,一口水都不许给她。” “今天敢跟小睿动手,下次指不定会拖着刀砍人!他们家可是出了杀人犯的,一定要把她的脾性压下去,否则以后蹬鼻子上脸,那还得了?!” 等到半夜吴本青起来上厕所,忽然想起周大兰还被关着。 天气热得厉害,他也怕儿媳妇会中暑出什么问题,打算给她送碗水进去。 结果打开门一看,周大兰晕死在地上,身下流了一地血。 老头吓得腿软,坐在地上嘴唇哆嗦着喊着:“坏了坏了,死人死人了!” 吴家人急匆匆地把昏迷过去的周大兰送到医院。 医生一检查,说孩子掉了,他们这才知道她已经怀了身孕。 看到周大兰脸上的伤,妇科医生问是怎么回事,吴睿连忙站起来。 “我们吵了一架,她先动手的。”吴睿露出脖子上的爪痕,还挽起裤子,给人看自己跛腿上的伤。 “那你也不能打孕妇啊!还把孩子打掉了——”医生有些气愤。 吴妈一看,连忙护着儿子: “小两口吵架,我儿媳妇嘴里不干不净的,我儿子火气上来,才碰了她两下,他又不是故意的!再说,我们也不知道她怀孕了啊……” 这年头两口子打架很寻常,一方被打到住院也是有的。 医生虽然想问一问周大兰经过,可人还昏迷着。 而且吴睿是个瘸子,表面上斯斯文文,那些伤让他看上去确实有些狼狈。 既然是人家的家务事,女医生也不愿给自己找麻烦。 她开了一些清宫的药,叮嘱要按时服用,把体里的遗留物排出来。 医生走后,吴家人黑沉着脸。 吴妈嘴里絮絮叨叨的,骂周大兰是倒霉货,连肚子里的孩子都保不住。 等周大兰早上醒来,知道自己怀孕,孩子还掉了,她傻傻地愣住了。 孩子?他是什么时候来的?是男孩还是女孩?周大兰摸着小腹,眼泪吧嗒吧嗒往下落。 “哭什么哭?自己怀孕了都不知道,你是怎么当妈的?我可怜的乖孙,怎么有你这么不靠谱的妈……” 吴妈自始至终并不觉得儿子打周大兰有什么错。 她甚至认为住院太花钱,哪儿有那么娇气,所以周大兰只躺了一天,晚上就被吴睿接走了。 按理说坐小月子要好好养养,可是周大兰在吴家根本没这个待遇。 白粥,萝卜干,馒头,一盘子青菜…… 别说补品,一点儿肉丝都没有。 “真当自己是娇客,想躺着叫人伺候?我还没怪你把我孙子弄掉了呢!” 吴妈沉着脸,吴本青也脸色难看。 老大家生了两个女儿,他还指望着小儿媳能生个儿子,传吴家香火。 哪知道周大兰这么没用,打两下孩子掉了,说白了还是她没福气! 吴睿对这个不知道性别的孩子没什么感情,依旧沉浸在高考失误的痛苦中,不断用酒精麻醉自己。 等周富贵得知女儿流产,上门来找个说法,反倒被吴本青拉着追问他之前的欠债什么时候还。 “大兰一分钱的收入都没有,吃喝都是我们养着。你要是心疼女儿,先把钱还了。六百块钱,够她天天吃鸡,能吃一年多呢——” 当初写欠条的时候,吴本青也在旁边,对里面的事情门儿清。 既然周大兰嫁进来,是吴家的人,那不就等于周富贵欠了吴家的债?这笔钱必须要回来。 周富贵没想到自己来问罪,反倒被亲家逼债,顿时狼狈不堪,留下两包红糖和十块钱落荒而逃。 “十块钱?这是对亲女儿的态度?打发叫花子呢——” 吴本青骂道,手快地把钱塞给儿子,红糖拿去交给了老婆。 其实,不是周富贵小气,是周家现在的日子也不好过。 他和范淑珍换岗后收入缩水,家里还没了存款,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否则也不会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