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要是传出去, 说不定就成了他与孟循起了冲突,又或者是, 他刻意为难孟循。 要真成了这样, 那他这知府也算是当到头了。不仅没有好好款待陛下特派的巡抚, 还将人气出了个好歹。 那别说升迁重回京城,就是在这徽州府中接着待下去, 也是十分勉强。 幸好幸好,并没有他料想的那般。 宋知府松了口气, 呵呵的笑了两声, “确实如孟大人所言, 不过我倒觉着那是当不得真,肯定是那少年不经事,有意纠缠……” “宋大人,还有些事情先回驿站,就不便多留了。” 说完,他拱手朝宋知府行了一礼,转身离去。 回了驿站客舍,孟循再也撑不住排山倒海般汹涌的疲惫。原本还撑着槅扇门的手,乍然一松,他侧身摔在地上。 可这回,他确实再难有力气站起来了。 他挣扎了片刻,眼前渐渐黑沉下来。 孟循倒下来的动静可不算小,把方才转身要离去的是侍从吓了一跳,他连忙回过头来,就看见栽倒在地上的孟循。 侍从当即矮着身跪倒下来,他面上慌乱,强装着镇定,轻声喊道:“孟大人孟大人,您怎么了……” 好一会过去,依旧没人应他。 他将侧着倒下的孟循翻了过来,陡然便瞥见他唇边溢出的血色。 侍从心头一惊,抖着手将人扶到一边的榻上,赶忙去了外头喊人。 * 冬去春来,天气渐渐转暖。 年节时候歇过了,落下了不少事情没做,如今一入春,就再歇不过来了。 昨日才下过一场雨,院子里的花草都沾了些露水,却又不是被摧残过的模样,反倒在微微浮动的春风中,染着活力与生机。 银丹与忍冬在院子里打扫。 院里铺路的石板砖积了不少水,就放着不管的话,一个不仔细就容易崴了脚,她们两人自然不能放任着不管。 一人拿着一把扫帚,将那些积在砖缝里的雨水,扫到一边的泥地上。刷刷的声音,听着格外悦耳。 许是因为祝苡苡快要成婚了,银丹即便扫着地,唇边的笑也一会儿未能停下。她口中哼着不知名的小调,轻快活泼,像是枝头上扑腾雀儿,叫得欢快,看得忍冬都忍不住打趣她。 扫完了一边的地,忍冬将扫帚杵在身侧,看了好一会儿左摇右晃的银丹。 “这又是碰上什么开心的事情了,难不成,昨日,小姐加了你的月钱?” 银丹这会儿才抬头看向忍冬,她眨了眨眼,睁圆了一双水灵灵的眸子。 “忍冬……你怎么知道的?” “还真是?” 说到这儿,银丹也忍不住有些自豪,她微微昂着下巴。 “昨日下雨,我去收花盆的时候,看见一株开了两朵小花苞的茶花,那可是挨在一起开的,小姐院里养了这么多花,我也还是头一会儿见呢,我和小姐说,小姐说什么这是祥瑞之兆,一开心嘛,这个月就给我加了些月钱……” 见忍冬微微颔首的模样,她赶紧补话,“我是昨天走了狗屎运,才被我瞧见的!等……等小姐给我发了月钱,我请忍冬姐姐去吃芙蓉糕,好不好?” 看银丹这慌乱的模样,忍冬不由得笑了出来,“怎么,你怕我没得银钱,会难过?” 银丹眼神躲躲闪闪的,半天过去才缓缓点头。 “……恩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