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汐抬手捋了下长长的卷发,像在给脑袋一个缓冲的时间。 “是……祁昊。” 太久远的名字,陈焱怔了两秒才对上号。 “他怎么会给你打电话?” “警察联系的他,说了祁钧被抓的事儿” 祁汐抿了下唇,表情有些复杂。 “他说……如果我要告祁钧的话,他愿意来为我作证。” ** 胡律师说,强-暴未遂需要证据或证人才可以定性。 祁汐一直认为自己没有证人,或者说,她下意识就将那两个证人直接排除了。 ——做梦也想不到祁昊会愿意来作证。 祁昊也确实带来了最为强有力的证据:除了作证祁钧侵犯祁汐未遂外,他还揭发,祁钧在常川跑车的那两年,曾经数次在边境游走,运输大-麻叶与罂-粟壳。 数罪并罚,性质过于恶劣,最终,他被判决二十五年的有期徒刑。 二十五年,基本是有期徒刑的最高年限了。 祁钧今年已经五十二岁了,能不能活到出狱还是个问题。 宣判完那天,祁汐在法院门口叫住了祁昊。 祁昊的变化很大,他以前很胖,现在浑身精瘦,面上有很明显的被生活磋磨过的痕迹。 祁汐和他同龄,但祁昊看起来比她年长十好几岁,一副操劳的中年人模样了。 这些年他们毫无联络。祁汐只听妈妈提过两句,说祁昊从淮州的职校毕业后,一直和邹新萍在淮州生活。 他们的日子应该也过得不容易。 以前相处的经历不算愉快,现在见面也免不了尴尬。 相对沉默片刻后,祁汐先开口。 “谢谢你啊。” 说完她就有点后悔了。 现在连道谢都显得讽刺。 谢他什么呢? 大义灭亲么…… “别,别这么说。”祁昊连忙摆手道,“我其实,也是没办法了。” 他轻“唉”了下:“我妈当年提出离婚,我爸死活不同意,后来我妈是拿他之前的一些事儿,还有你那个……威胁他,他才松口的。” “我们去淮州后,他还是时不时来找我们。”他干巴巴笑了下,“就是想要钱。” 祁汐也不知道说什么,只问:“那他后来,怎么又去常川了?” “说是去做生意。”祁昊轻嘁了声,“走之前还给我妈打电话说要复婚,说什么等他赚了大钱,再想复婚就没机会了……” “知道他做的什么‘生意’后,我妈就让我彻底和他断了联系。” 他顿住,偏头看法院门上高高悬挂的法徽。 “其实以前,我就想过要给警察说的。可是他……” 他顿住,低头无奈地叹出口气。 “他毕竟是我爸。” 血缘无法选择。 祁汐不是不理解他的为难,但她不可能赞同他的做法。 不知道如何表达这种心情,她只好继续问:“他在常川做的事,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祁昊立刻道。 “后面他突然回浔安,我们也挺意外的。回来后他又没钱了,就继续找我妈要钱。” “这些年我们好不容易攒了点钱,想买房子。过年时看房给他知道了,就又跑过来要钱。我妈不给,他就把我妈打了。”祁昊鼻侧抽搐了下——忿恨的标志。 “把我妈直接从楼梯上推下去了。” 祁汐一惊:“那二——那你妈,现在怎么样了?” “没什么事儿了,就是人没以前麻利了,毕竟年纪也不轻了。” 祁昊缓慢垂低头,看着水泥地:“那次过后我算是明白了,只要他活着,我们这辈子都不可能摆脱他。” 祁汐接上:“所以你来作证了。” 祁昊点点头:“是……我要不狠下心,我和我妈这辈子都别想好好过日子。” 他闭了下眼,脸上的 表情又恨又难过:“他把我妈打成那个样子,我没有办法……” 祁汐抿唇默了两秒,很轻声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