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的眼睛睁到极致,眼球几乎要从眼眶里掉出来, 一动不动地瞪着房间的另一方。宋司又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看到只有十岁左右的小男孩浑身浴血,赤脚站在地板上, 下半身没有穿裤子, 脚边扔着成年人的衬衣和被撕碎的儿童牛仔裤,裤子已经被血液彻底浸湿。他嫌恶地将衣服踢走,打开柜子翻找囤积的抹布、洗洁精、洗衣液。 宋司旁边的楚明意低声道:“是吴金。” 话音刚落, 他们身后的门被撞开, 比吴金大不了多少的刘思坚撞进客厅, 然后愣在原地, 几秒后开始尖叫。 小吴金面无表情, 阴沉地说了一句:“闭嘴。” 刘思坚惊恐到极致,反而尖叫得更甚。小吴金从沙发底下拖出一个箱子,从里面抽出一把枪来,熟练地上弹、上膛,指着刘思坚,又说了一次:“闭嘴。” 刘思坚闭嘴了。吴金看向地板上的奄奄一息的男人,嘴角忽然勾起一个冰凉的笑意,血液衬得他如同地狱里爬出来的修罗。他道:“你老师还没死呢,去,把他脖子上的刀□□。” 刘思坚哆哆嗦嗦,□□里一片温热,挪到男人身边,结巴道:“他、他可是你、你、你养父。” “养父?”吴金歪头,“想扒我裤子的养父吗?”说着,他笑意更浓,声音忽然温和下来,又道:“坚哥,把刀□□,插到他心脏里面,给他一个痛快,也不枉你们师生一场。” 刘思坚疯狂摇头,不停地说不。吴金把手指扣上扳手,刘思坚又一次闭上了嘴。 刀离开男人的脖子,又插进了他的心脏。刘思坚是万里挑一的医学天才,哪怕在这种时候,对心脏的定位依然精准无比,一刀便终结了这个男人最后的性命。 他抖得如同筛糠,吴金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好像有什么了不得的高兴事,语气轻快地说:“很好,现在我们是同谋了。” …… 刘思坚帮吴金把他的养父拆得七零八落,再把卧室和客厅清理一新,开车将人体组织绑上石头扔进不同的海域里,接着办理一系列假的出国资料,装出养父叛逃的假象。 吴金的养父,是宁海集团聘请的最顶尖的科研人员,宁海药开发的项目领头人之一。 刘岑宁背对着他们,站在落地窗前抽烟,窗外是一览无余的城市夜景。他没有回头,用闲聊般的语气问:“张霖失踪一个月了,你们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 刘思坚害怕得直发抖,下意识地去抓吴金的手,又被躲开。吴金没说话,刘思坚受不了这煎熬的沉默,磕磕绊绊地开口道:“不、不知道……张老师说要出国一段时间,我……” 吴金打断了他的话:“我杀了他,就在他的别墅里。” 刘思坚哑口无言,刘岑宁也没有接话。沉默过后,吴金又道:“您为什么不转过头来看我?是在后悔把我从启程孤儿院领回来么?” “费心尽力十几年,好不容易推断出锚点就在启程孤儿院里,却领养错了人,还损失了一个项目负责人,您很失望吧?” “欠债还钱,杀人偿命,我杀了您最宝贝的科学家,您也可以杀了我。” 刘岑宁终于有了反应,他在烟灰缸里摁灭烟头,转过头来看身后的两个小孩儿。宋司和楚明意这才看清楚他的脸——那时的刘岑宁非常年轻,温和英俊,微微笑着时像大学里学识渊博的教授。 “我不杀你,也不追究你的过错,”刘岑宁道,“从今天开始,张霖的位置由你们顶上。”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看着吴金年少桀骜的脸:“吴金,你的能力与祂最为接近,总有一天……” …… 祂。 祂是谁? 刘思坚不敢问刘岑宁,更不敢问吴金,只能把精力全部投入到张霖未完成的项目里。宁海药通过二期实验的时候,他为了缓解越来越严重的焦虑症,鬼使神差地把宁海药偷出来,当安定药服用。 宁海药的确让他安定,同时让他发狂。他的大脑计算能力得到突破,开始过目不忘,也开始更严重的疯癫。夜晚他在床上转辗反侧,直到吴金入梦般侵占他的精神世界,他终于无师自通地理解了“祂”是什么。 “您是神明吗?”他喃喃自语地匍匐在吴金脚下,渴望从他身上汲取力量,“神啊,请救救我,我快要发疯了……” 吴金冷漠地低头看他,残忍地说:“不,我只是吃了更多的药、觉醒了更强的能力、比你更疯癫而已。我们是从神殿里盗火的小偷,就算真有神明在世,也只会降罪我们这些偷窃之人,怎么可能拯救你?” 刘思坚神色痴痴,抱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