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和何家航运,此事,又另当别论了。” 一旁的日本商人和军官们,唤了那个太监上前,以日语询问谢骛清的来路。老太监谦卑地低头,大略讲了谢骛清在国内军界学生遍天下的背景。老太监仿佛为提醒日本人,着重强调谢骛清是南方来的名将,根基不在北方,一旦发生争执,关外和天津日租界的人是无法找到人负责的。 署长面前是谢骛清,背后是日本人,两方不愿得罪。他听不懂日语,轻声问翻译,老太监同日本人说了什么,翻译原封不动,耳语告知。 老太监的话同样点醒了署长,日本人的势力在关外和天津日租界,今日就算为了国际影响不能交火,但枪毙一个警察署长太容易。人家即刻登船南下,无人敢追去追究…… “谢少将军,何二小姐,”警察署长低声道,“此事说明白了,就是日本人想同二小姐合作盐号,没谈成……若船上真没枪支,倒不如让他们上船,查完就打发了。若双方对峙,和日本人交起火,闹不好又是一桩外交事件。” 警察署长言罢,又轻声道:“南京那边都不敢得罪日本人,谢少将军何必硬出头呢?当初在济南的事,还不是北伐军不敢惹日本人闹的。” 谢骛清眉头深拢。 当年在南方,他和被关押的人们听说济南屠城,没一个不是牙齿咬出血的。 当时的北伐大军就在济南,竟对日本人再三妥协退让,主力绕路,只留了两个团守城。那两个团倒是血性男儿,浴血奋战数夜,却被一道密令撤走,致使济南被屠了城。 那是二八年。北伐军早不是当年的北伐军,已经历过了背叛和血洗。 “谢某人不是南京的软骨头,”谢骛清严肃地说,“战火下,民可退,军人绝不可退。” 谢骛清身后不远,便是南京政府的上将高官。上将们了解这些早年成名的将军,个个是硬骨头,敢说敢做,更敢直戳南京政府脊梁。 对于这些功劳高,地位高的将军,大家都是睁一眼闭一眼,只当没听见、没看见,免得惹麻烦。 警察署长见谢骛清神色,察觉失言。署长唯恐激怒谢骛清,转而看何未。 何未对谢骛清轻摇头,有撒娇的态度,佯作埋怨道:“让人请你来,是乍一见到一卡车的兵,有些怕。你来了倒好,越说越生气了。” 她对谢骛清柔柔一笑:“今日是你南下的好日子。为了倭人生气,不值得的。” “好,”谢骛清眼里有了温度,柔声回,“如何做,照你的意思来。” 何未略思忖,对警察署长道:“航运在天津不是一两日的生意,今日没搜查令就放你们上船,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是我们没想周到,”警察署长致歉道,“那些倭人带了兵过来,没法得罪。” “赵署长的处境确实难,”她想想道,“不如这样,你我各退一步。我让你们上船验货,你们交出举报的线人。若盐中无枪,构陷我们的人要法办,而且不能给你办,须送去北平。” 警察署长微一怔,没懂背后的门道。 她解释:“今日提这个条件,倒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商界的同仁。若构陷的人不伏法,日后各省必然效法你们,那我们的生意真就做不下去了。” 警察署长似被激起斗志:“若盐中有枪呢?” 何未笑了一笑:“我人在这里,你只管拿。” 她又道:“我相信,诸位是有备而来,就算谢少将军在此处,也没人能拦得住你们。” 翻译将此话讲给日本人,几个日本人换了个神色,虽不懂何未的用意,但他们更相信自己得到的消息。 日本人对枪支兴趣不大,他们需要一个由头,拿住何未的把柄,逼她就范。是以,日本人没耽误时间,下令,要列队的士兵们入船舱。 “诸位稍等。”何未叫住他们。 日本人面露喜色,猜想她怕了。 “方才的话,我不是随便说说的,”她道,“此处不是日租界,由日本兵搜船,这不合规矩。还请署长带人,亲自下一趟船舱。” 警察署长再次愣住,没想到何未计较如此细枝末节的事。 “我在此处陪着二小姐和谢少将军,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