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县长用复杂的眼神看了她一眼,这姑娘就这么确定红星挺不过这一关,虽然红星现在确实是个烂摊子,可瘦死的骆驼好歹比马大啊。 现在谈这些还为时过早,毛县长转开了话题。 叶蔓也不在意,附和着他的话说。 两人往回走,到了路口之后双方就分开了。 回去的路上,叶蔓心情很好。毛县长今天的提议启发了她,她之所以两次都败给萧舒阳是为什么?不就是她背后的厂商不给力吗? 以前叶蔓是准备做渠道,当经销商从中赚差价,轻松来钱又快,真的比辛辛苦苦开工厂好多了。掌握了渠道的大经销商甚至有跟厂商叫板、讨价还价的底气,还能建立起自己的品牌。 但经过萧舒阳的两次截胡,叶蔓受够了这种受制于人的感觉。她改变了主意,她想通吃,厂子要建,渠道也要掌握在自己手里,双管齐下。自己建了厂,生产什么产品,什么时候供货,都自己说了算,中间还少了个赚差价的,以后也不用劳神费力地跟经销商斗智斗勇了。 而现在就是很好的机会,红星这座大厦即将倾塌,厂子里很多工人失业,这里面有一部分勤勤恳恳,技术也不错的工人,完全可以利用起来。还有,红星的某些生产设备能用的可以便宜买了,能省不少的钱,她资金不算多,如果买全新的肯定是不够的,可要吃下红星的部分固定资产还是可以的。 …… 叶蔓踌躇满志地回到了老师傅。 赵永安连忙过来问她:“刚才毛县长找你聊什么?” 事情还没成,不宜传出去,叶蔓扯着嘴角打了个马虎眼:“没聊什么,就随便说了几句。” 赵永安明显不信,但见叶蔓一副不愿多提的模样,也没再追问。 这一下午,叶蔓都坐在店里,看似在发呆,实则头脑风暴,思考要怎么将这个厂子建起来。 红星的困局果然如叶蔓所预料的那样,并没有随着调查组和县里的介入好转,到了年底也没什么好消息传来,县里和厂子里也没商讨出一个有效的解决办法。 快过年的时候,经过多方讨论,暂且拨款给工人们发了一个月的工资,让大家有钱过年,至于其他的等过完年再说。 可这一个月的工资注定是无法让红星人安心的。这个年,对红星电视机厂的人来说有些黯淡,大家连鞭炮也不买了,就只在门口贴了一副对联算是迎接新年的到来。 整个新年都沉浸在一种沉闷压抑的气氛中,大家不安地等待着最后命运的到来。 过完年后,经过多方讨论和决议,因为红星电视机厂资不抵债,经营困难,决定让红星电视机厂破产倒闭,开启了长永县国企工厂倒闭的先河。 这个通知发出来的那一天,无数的红星人抱头痛哭,就连老师傅店里也能听到厂子里传来的哭声。 店里几个人都很不忍。 钟小琴黯然地说:“我叔叔说,以后大家就没有工作了。” 大家失去的不止是工作,还有免费的医疗、教育等等,以前的免费福利都将没有。更严重的是,很多人,夫妻俩、父母兄弟姐妹全都在一个厂子里,一旦下岗,全家都会失去工作,家里将没有一分钱的经济收入,只能坐吃山空。 赵永安也听到了一些风声:“听说会有一定的补偿,不知道能有多少。” 叶蔓没作声,她知道,虽然每个月厂子的补贴有所区别,但都大同小异,是按照工龄来补贴的,工龄越长补贴越多,从几百到几千元不等,可能有极个别的能拿上万块,但这非常稀少。 这点钱也就够大家省着点撑几个月到一两年不等,然后就要大家自谋出路了。 叶蔓还记得,上辈子,她下岗之后,补贴都被谷建城拿走了,家里没钱,最后只能到菜市场捡老菜帮子回家吃。这不是某一个人的悲哀,这是被时代裹挟的一代人的悲惨命运的写照,那时候像她那样的人很多很多,甚至还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