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婶一时间呆住了,怔怔地看着沈知北眼底蔓延的冷意, 就感觉自己正被一只凶猛的野兽的盯着, 强烈的危险让她四肢都像是被绑住了, 动弹不得。 面前的男人依然顶着那张漂亮青涩的熟悉面容,可内里仿佛换了一个灵魂一般,陌生至极。 罗婶好不容易回过神来, 但心跳如擂鼓,迟迟平静不下来。她惊恐地舔了舔嘴唇, 看怪物似的看着沈知北。她刚被沈知北折了面子, 理应生气才是, 但是她发现在被那双冰冷的眼睛注视下他生不起一丁点的勇气, 反而战战兢兢地虚声问他:“你、你是谁?你不是沈知北吧?” 沈知北轻笑了一声,眼神轻蔑,一句多余话的都没有再施舍给她,拎起袋子踏步走进了院子。他的肩背很挺拔,脚步坚定,一步一脚印走得很沉稳。 罗婶看着那个陌生至极的身影,久久没有回神。 沈昂一家虽然去了国外,但是沈家的佣人还是每天矜矜业业地打理着宅子。穿着统一制服的佣人们进进出出,和平时相比略显忙碌。 沈知北从院子走进屋子,一路上与许多佣人擦肩而过,但并没有像以前一样刻意躲避,旁若无人,脚步沉稳。佣人们看到他也都愣了几秒,觉得他此时的模样十分陌生,但并没有太在意,只是随意瞥了他一眼就继续自顾自干活了。 沈知北回到了自己的那间小房间。他的房子自然是没有人专门打扫的,多日没有住人,房间里落了一层薄薄的灰。 沈知北放下从顾家拎回来的大袋小袋,看着脏兮兮的小窝无声叹了口气。他有轻微洁癖,屋子里这么脏他也做不到闭眼就躺,只好认命地撸起袖子打扫。 他的左手还伤着,虽然还是包扎得像根白萝卜,但他的手指其实是能动弹的,所以为了方便左手手指活动,后来他又把纱布拆了重新包扎过,露出了手指。如今他主要还是靠右手,但是左手也能做适当配合。 由于只有一只手,整理房间的难度升级,耗费的时间自然也就比平时多了。沈知北好不容易打扫出房间都已经到下午了。 他早上是在顾家吃的,但因为心情不是很好,没什么胃口,就咬了几口面包。回到沈家又已经中午了,回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收拾屋子,忙在现在才结束,根本没时间吃饭,此时是又饿又累。 沈家的佣人吃饭时间比起沈昂他们要晚一个小时,此时正好是他们的午饭时间,但很显然这个午饭是没有沈知北的份的。 沈知北用热水壶烧了壶水,又轻车熟路地从床底下拖出一个小箱子。从此以后他的一日三餐就又要靠这些了。可是当他打开盖子,看着里面乏善可陈的零食种类,明明很饿,可就是没有一丁点胃口。他蹲在床边,盯着零食看了一会儿,突然又盖上盖子推了回去。 他合衣躺到了床上,枕着一个有些破旧的靠枕,失神地望着天花板。肚子还在孜孜不倦地发出抗议,他安抚似的摸了摸,又抬手捏了捏自己的脸颊,轻轻叹了口气。好不容易才养出来的一点肉,看样子是养不住了。 沈知北饿得实在受不了了,灌下了一整杯白开水,在屋子里翻了一圈,最后从祝微星送给自己的那堆礼物里找到了几包勉强勾起了一点食欲的零食,好歹是填饱了肚子。 吃饱喝足,他又躺回床上休息,随手捞起床头的一本漫画书准备打发时间。祝微星的电话在这时打了过来。 沈知北的脸上总算有了一些笑容,很快就接了起来,下一秒祝微星活力四射的治愈声音就从手机听筒里响了起来。 “知北,到家了吗?” 沈知北打起一些精神:“回家了。” “家里人有没有说你?”祝微星显然是担心他会被家里人为难特地打来确认的。 沈知北嘴角弯了弯,他当初告诉他是因为家里人回来了才不得已回家,此时自然得继续骗他。他不想让祝微星担心,就说:“没有。” 祝微星果然放心了:“那就好。吃过饭了没啊?” 沈知北看了眼已经安静躺进垃圾桶的两个食品包装袋,说:“吃过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