鬟仆役成群,主子哪儿会挨个记住她们呢。 公孙琢玉双手抱臂,忽然觉得今日的太阳极其刺眼:听闻府上小公子因病暴毙,老夫人悲痛欲绝,专门请了道士念经超度,是也不是? 洪老夫人愈发不知他想做些什么,无意识攥紧了手中的鸠杖,听他提及自己最疼爱的孙儿,语气终于有了些许波动,恼怒道:是又如何?! 公孙琢玉直视着她:不如何,只是本官听闻小公子暴毙当夜,在房中伺候的就是思云,您恼怒至极,责怪她伺候不周,还专门让人拖了她出去掌嘴。难不成老夫人记性真的差到如此地步,前段时间发生的事这便忘了吗,更何况还牵扯到您爱孙的死?! 这是洪老夫人撒的第个谎,拔出萝卜带出泥,她后面说的话自然也就没有了可信度。围观人群看着她的目光已然奇怪起来。 洪老夫人老神在在,丝毫不慌:哦,公孙大人说的原来是那名贱婢,老身确实见过她,却并不知道名字,因着伺候不周,便让管事拖下去责罚了。 公孙琢玉点头,似是恍然:可据府中下人所说,思云被拖出去后,第二日就不见了踪影,老夫人可知道其中发生了什么? 洪老夫人打定主意不漏口风:自然不知。 公孙琢玉看向她身后的干仆役,目光严肃:管事何在? 管家心中暗道倒霉,用袖子擦了擦额头冒出的汗,哆哆嗦嗦上前:小人在,不知大人有何吩咐? 公孙琢玉问道:是你将思云拖下去责罚的? 管事汗如雨下:正是,掌嘴二十后,又打了三十板子,便便让人抬她回屋了。 公孙琢玉眼皮子都未抬,听就知道他在撒谎:什么时辰回去的? 管事结结巴巴道:约摸约摸是亥时回去的。 公孙琢玉不慌不忙:哦?那与思云同屋居住的丫鬟是谁? 管事闻言下意识看向身后,唤了名绿衣丫鬟过来:回大人,与思云同住的丫鬟乃是思霞。 思霞也是怕的紧,头都不敢抬,唯唯诺诺行礼道:奴婢见过大人。 公孙琢玉盯着她:思云那晚可曾回去睡觉? 思霞不知该如何回答,下意识看向洪老夫人,却见对方正目光冰凉的看着自己,心头慌,噗通声跪倒在地,底气不足的道:回回了 公孙琢玉嘶了声,在她面前来回踱步:既是同屋居住,你怎的连她什么时候出去的都不知道? 思霞绞紧了手帕:奴婢睡的熟,故而不曾察觉 公孙琢玉瞧见她后背已然被汗水浸湿:可管事刚才说,思云是挨了三十板子才被送回去的,那必然是皮开肉绽,难以行走,只怕抬回去连床都下不来,又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呢? 公孙琢玉蹲在思霞面前,故意道:本官看你支支吾吾,前言不搭后语,想来定是心中有鬼,思云的死只怕和你脱不了关系,来人,将她带走押入大牢,给本官严刑拷打! 他声音沉厉,惊得人魂都没了,思霞本就害怕,听闻他要将自己押入大牢,连忙哭着在地上连连叩头: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奴婢撒谎了,奴婢撒谎了,思云那晚并未回来啊! 洪老夫人见状胸膛起伏瞬,心中暗骂贱婢。 公孙琢玉诈出来个,第二个自然也就好诈了,他目光如炬的看向管事:思云既然并未回去,你为何说让人抬她回屋了,到底是你在撒谎,还是那护送的人出了岔子?! 管家心头慌,呐呐不知该如何言语,公孙琢玉见状上前步,步步紧逼:你那日让谁送思云回去的,给本官找出来,若找不出来,便是你蓄意欺瞒,直接押入大牢拷问! 招不在新,有用就行。寻常百姓都知道大牢不是什么好地方,进去哪儿有活着出来的。 管事额头冷汗直冒,已然快哭出来了。公孙琢玉见状直接将他揪到了思云的尸体面前,沉声道:你便对着思云的尸体,字句的说,那日到底发生了什么,倘若有半句虚言,便冤魂缠身,不得好死! 那管事手忙脚乱想挣脱,却反被公孙琢玉按压得连头都抬不起来,离得近了,似乎还能闻到思云身上的腐臭味。他吓得屁滚尿流,眼泪鼻涕糊了满脸:大人!大人!我说我说!您快松手,快松手! 公孙琢玉这才松开他。 管事连滚带爬的跑离了思云身边,瘫坐在地上个劲喘气,而后又跪在公孙琢玉脚边痛哭道:小人只是依命令办事,那夜思云已经被打得奄奄息,老夫人命我将她关到柴房去,翌日清早那些道士来给小公子做法超度,便将思云带走了,剩下的小人就全不知情了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