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泠玉结束通话,无力持住话筒,痛得呻吟,蜷在被子里,冷汗津津。 保姆给她倒益母草红糖姜茶,又换了一个新的热水袋。 姚泠玉生了段勐后才有了痛经的毛病,吃了两年止疼药,把胃吃伤了。后来,生理期里痛经还是胃疼,只能二选一。 段正文深夜回来,坐在床边问她怎么还没睡,姚泠玉坐起身,脸色苍白,似冰冷的玉石,“我怎么睡得着?” 他望见床头柜上的姜茶,“肚子还疼?中药喝了没用吗?” “要么苦死,要么疼死,总归一死的。”她冷着脸,语气冲人。 “你看你,我关心你身体也是我的错?”段正文拍拍她的被子,起身去换衣服,“明早就会有消息了,先睡吧。别等而握没事,你倒先倒下来。” 她吸了一口气,眼眶微红,“而握要是有什么不好,我也不想活了……” 段正文惊诧回头,却见姚泠玉靠在床头,语气幽微,“我今天一直在想,那个地方,怎么那么巧?你说,是不是阿远想女儿了……” “胡说什么呢!”段正文呵斥道。 姚泠玉置若罔闻,愣愣地流泪,“他一定是觉得我没照顾好而握,他心疼孩子,所以想带她走……” 叁个孩子里,她照顾的最少的,就是而握。亏欠最多的,也是而握。她心里一直惦记着,可等终于见到了,孩子都已经长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她这个母亲,也就可有可无了。 “他最心疼孩子了,我知道的……他做慈善就是为了给孩子积德,保佑她健康平安。是我没做好这个母亲……” 段正文看她像发了怔,掐着她的肩膀,让她看着他,“如果他真有这么大的本事,让他来找我,是我让你们母女分离的。所以罪过我来扛,好吗?” 姚泠玉不为所动,“你自然是有气运的,他怎么动得了你?” 段正文冷笑,“那你是说他欺软怕硬,报复不了我,反而对自己的亲生女儿下手?我看他也不至于吧,做了鬼反而没良心了?” 姚泠玉张嘴欲辩,被段正文堵回去,“他做了那么多慈善,又挣了那份家业,不让而握多享受几年,就把人带走?地府里的日子更好过?你真想得出来。” 姚泠玉的一腔悲苦彻底被搅散,躺回被子里背对着他。段正文还不忘教训道:“满脑子封建迷信,明天把辩证唯物主义再学一学。” —— 胡笠刚听说要派空降兵进灾区时唬了一跳,山区地形险峻,空降风险极大,不是特别必要的情况,不会轻易空降的。难道玉安的灾情比目前报道出来的严重得多?那玉水怎么样了? 好在指挥部给他们分析降落地点和天气时,介绍了这次的情况。军委是吸取了之前的经验教训,防止道路一时疏通不了,又逢地震后的大雨,既无法进入灾区,伞降也面临更大的危险。所以这次趁雨还没下,第一时间进入灾区。第一是能安抚救助受灾人民,第二是能准确提供里面的受灾情况,以及地点位置。 胡笠一行有六个人,都是在部队时受过伞降训练的。他们是警卫团的名额,和空降部队分开行动。排队进机舱时,也是他们先进去,然后是部队的人进来。 于是,胡笠就见到了一个熟人——江慎。 第一眼,他以为自己眼花了。 待江慎朝他笑了一下,他就是震惊加疑惑了。江慎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应该在西北军区吗? “调动。”江慎给了他一个嘴型,然后在自己的位置坐下。 飞机轰鸣起飞,平稳后,指挥员开始收遗书。 胡笠的遗书是路上刚写的,崭新的信纸。但他注意到,江慎的遗书和信封都泛黄磨边。这个人,这两年到底参加了多少次危险的行动? 江慎从信封中掏出一张纸,折好放进衣服内侧,只把信封再次封口交给指挥员。他朝胡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