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手大脚过,又是鸡又是蛋的。” 张氏去过一次县衙,回了同里镇不知吹嘘了多少次,齐映月也听她说过无数次。 有时是鸭鱼肉都有,有时是能吃出肉味的白面馒头,这次又与以前不同。 李水生读书花费大,李家开的杂货铺子赚不了几个大钱,还要养一大家子,向来节俭。 齐昇去李家吃过一次饭,回来灌了好几大壶茶。 用他的话来说,咬上一口李家的咸菜疙瘩,一年都不用吃盐了,连口水都是咸的,洪水都冲不淡。 大家都是平民百姓,齐映月听了齐昇的话,也只是笑笑,并未放在心上。 只是张氏言语之间,提到了齐母早世,齐映月没有人教。她还来不及说话,齐昇先跳了起来,黑着脸鄙夷地说道:“县太爷夫人可曾告诉你,吃多了盐跟乱嚼舌根一般,舌头会流脓生疮?” 张氏见齐昇不高兴,冷哼一声,翻了个白眼说道:“县太爷夫人哪会说这些鸡毛蒜皮,人家说的都是大事,大事!” 齐映月觉得没劲,轻轻拉了拉齐昇的衣袖。他也顿感意兴阑珊,看在李水生的面子上,也不欲多说,闷声不响吃着酒。 张氏又唾沫横飞说了一阵,末了说道:“既然镇里不太平,你就别出门了,好生在家中呆着,仔细惹出祸事来。我得回去了,水生明天就要回家,还得给他收拾屋子呢。哎哟以前还可怜你家中人少,冷清得很,如今看来,人少也有人少的好处。这么大的屋子,就你们父女住,宽敞得很,哪像我家啊,一大家子人,挨挨挤挤的住着,热闹是热闹了,只是亏待了水生。” 李家在铺子后面的小院,只有三间正屋,加上灶房与柴房。李水生以前与大哥李永生同住一屋,李永生娶了张氏娘家的侄女小张氏,又搭了一间厢房给李水生住。后来小张氏生了两儿一女,家里就更住不开了。 李永生儿女长大了,李水生去县学读书时,屋子就被两个侄儿住了进去,如今他回来,还得与侄儿们挤在一起。 张氏转动着眼珠四下打量,不知在打着什么主意,走出灶房之后,朝正屋望了又望后,方满意离开。 这般一闹腾,齐昇也没有了吃酒的心思,闷声不响扒着碗里的饭。 齐映月夹了鸡肉放在他碗里,劝道:“阿爹别气了,她就是这般的人,不值当。” 齐昇叹道:“张氏是什么样的人,全同里镇无人不知,我哪能真与她一般见识。只李水生是个好的,不是他保证了又保证,我绝不肯把你许配给他。当初我也是想着,等他考中之后出仕,带着你去任上,离得远了你也能过清净日子。看张氏这般作态,我又后悔了,当初就不该答应,还不如招赘呢。我一不偷二不抢,家里虽穷,却没穷得少口吃食。你嫁人之后,反倒连吃什么都要被管着,哪还能过得痛快。” 齐映月不忍见齐昇担忧,转开话题说道:“阿爹你等下还要去跟着学写大字,快吃吧,估计他也吃完了,省得他等你。” 齐昇一听,赶紧扒了几口饭,迫不及待说道:“我是得快些,月亮你可知,贵人写得一手好字,在我眼里看来,离萧大家也不远了。” “你懂什么!”一声阴阳怪气的声音在屋外响起,“萧大家的字能跟我比?” 齐映月抬头看去,男子裹着被褥站在门口,眼神兴味打量着她,似笑非笑说道:“还有汤吗?再给我一碗,我怕你婆婆这么一来,以后你听了她的教训,就再也吃不上鸡汤了。” 莫名的难堪让齐映月红了脸,下意识反击了回去:“鸡汤没了,鸡头还未扔掉,你若是还想喝,我去把鸡头捡回来给你炖汤喝!” 男子拉长声音阴阳怪气哦了声,气定神闲说道:“我教你阿爹写字,算得上他的先生,做为你阿爹的女儿,得唤我一声师祖。不孝女,你的尊师重道呢!快给我盛碗鸡汤,再叫几声师祖来听听,我就原谅你这一次!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