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他哑得不像样嗓音一怔,你嗓子怎么了? 陈错没有理会他的话,自顾自地低喃,低哑的声音透着茫然不知所措,哥,采薇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杨麟猛地从沙发上跳起来,深吸口气,安抚道:陈错,你别急,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 采薇......失足落崖,摔死了。 电话里蓦地没了声。 杨麟脑中嗡的一声,被这突如其来的噩耗惊得说不出话来,双腿一软跌坐回沙发上。 一声惊雷过后,窗外开始下起雨,杨麟猛地被拉回神,吞了下口水,问:陈错,你现在在哪?他三两步走到窗边,恼火地锤了两下窗框外的护栏,你要去火车站吗,外边下雨了,这里偏,不好打车,你先找个地方避一避,我让朋友过去接你。 不用,我打到车了。 陈错打了辆黑车,瘫靠在后座上,脑中一片茫然的白,声音空洞而麻木,我走了,杨麟,你爸妈说得对,你不该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我不配。 你他妈......杨麟一句话没说完,电话便被挂断,听筒里传来两声单调的音节,他把手机甩到一旁,倒在沙发上,盯着天花板琢磨该怎么越狱。 晚上八点,房门被打开,一个餐盘被递进来,杨麟抬眼看过去,房门又迅速关上。杨麟盯着地上的餐盘看了半天,思忖要不要绝食抗议,最终还是叹了口气,过去把餐盘端上桌,拿起筷子吃了起来。他明天就要被送出国了,饿一晚上没有任何意义,还不如养足精力,为明天的逃跑做打算。 吃饱喝足后,杨麟给白轩打了个电话,然后脱掉衣服,走到书桌旁,把饮水机上的水桶卸下来,然后深吸一口气,把水桶举过头顶,劈头盖脸浇了个透。 他坐回沙发上,拿起空调遥控器,把温度调到最低。凉风浸透皮肤,激起一阵颤栗,杨麟忍不住爆了句粗,接着躺到沙发上,打着哆嗦合上了眼。 第二天杨麟是被他父母的争吵声吵醒的。 他眼皮沉重,脑袋像灌了铅,浑身酸痛无力,一阵阵发冷,身上不知何时盖了被子。 听着屋外愈演愈烈的争吵声,杨麟闭着眼笑了笑,使劲吸了吸鼻子,一阵眩晕感直冲头顶,鼻腔堵得严严实实,接着人中一凉,似乎有液体流了出来。 真他妈难受啊! 杨麟抽出纸巾擦几下,掀开被子,顶着那要命的眩晕感从床上爬起来,有气无力地穿上衣服,扶着墙走到门前,拧了拧门把手。 门果然开了。 没了门板的阻隔,外面的争吵声清晰了许多。 不行,今天必须送他出国。 你是不是亲爹,还有没有人性,他都烧成那样了,怎么坐飞机,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吃点退烧药就行了,再说有你陪着,能出什么事。 我说了必须去医院,我绝对不会拿我儿子的命开玩笑! ...... 十分钟后,杨麟被塞上车送去了医院。 医院人很多,杨麟有气无力地坐在诊室外的长椅子上,等着医生叫号,困得直打瞌睡,杨肃和于晴一左一右陪在他身边。 二十分钟后,杨麟被扶进诊室。 大夫很年轻,长着俊秀的五官,气质清淡斯文,面无表情地看了病患一眼,例行问了几个问题,便开了几张化验单交给杨肃。 我去缴费,你带他去采血室等着。 杨肃拿着单据去了一层大厅,于晴扶着杨麟站起来,杨麟余光扫过去,年轻的大夫嘴角轻勾,朝他不经意地眨了下眼。 ☆、深渊 县医院,停尸间。 时隔两个月,陈错又一次站在这里。他已经记不清自己是怎么上的火车,又是怎么踏进这个让他冷得发颤的地方。 程吉思呆呆缩在一旁,脸色发白,双眼茫然地盯着虚空中的某处。 一个年轻的小警官走过来掀开白布,一张青白的、布满伤痕的脸露了出来。 你们......节哀。 地狱是什么样的,陈错没见过,但他无数次的幻想过,毕竟那是他以后要去的地方。下油锅是什么感觉,他却是早就领教过的。九年了,他背负着那个错误走了九年,也把心放在油锅上煎熬了九年,他不敢有任何抱怨,他罪有应得。可现在,积蓄的怨愤几乎把他的胸腔炸开,就在他以为罪孽终于赎净,终于能光明正大地站在阳光里时,上天再次露出残酷的笑意,告诉他,噩梦远远没有结束,之前只是开胃小菜,真正的惩罚才刚刚开始。 采薇,是怎么死的?陈错的声音更哑了,以致于费尽全身力气才把话问出口。 失足坠崖。小警官把白布蒙上,我们去她学校做了初步调查,昨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