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紧紧盯着他,泪珠迸了出来,“你们就是这样想的,不是吗?你是被你的皇祖母亲手抚养长大的,你的想法多少与她有点相似,你们对平民的鄙夷,对劣等人的不屑,都是如出一辙的。” “在你们眼里,一个平民再有才华,再能干,也只是一个平民,能生孩子或许就是最高的价值。”她流着眼泪道,“我告诉你,我已经受够了,受够了你们这种隐在深处的鄙夷。我就是粗俗就是粗野怎么样,我就是要骂那女人婊i子,不是婊i子怎么会这么作妖?” 她边流泪边骂,“婊i子流了产正好,生下的也只会是一个小婊i子,就算父亲是君王!” 他额角的青筋蹦了蹦,嘴角抽动,竭力忍住火气,“我看你今晚有点累了,还是回去休息吧。” “我一点都不累,我还没有骂完呢?”她的唇角尽是咸湿的泪珠,“你们高贵的外表下全是男盗女娼。这些日子我听了不少传闻,什么叔父侄女、父亲和表妹的故事,还有私生子女谋害正妻子女的,丈夫为正妻私产,与情人联手残害正妻的,狗血剧都没有你们的故事精彩。所谓的高贵,所谓的优雅,所谓的精英,全都抵不过人性的软弱与罪恶。” 她突然不哭了,字字有力地道:“你们还不如平民,很多平民还能正正经经地过日子,大多贵族却过着不正经的日子。你以为我稀罕入你们贵族圈子吗?我告诉你,一点都不稀罕。” 他异常平静地看着她,眼神深邃得可怕。 她也不再说话,也定定地看着他。 惊雷再次响起,雷声轰隆,她转身离开。 她走得很快,脚步声也很清晰,仿佛整个走廊都能听到。 微凉的夜风迎面拂在她脸上,雨丝与泪水混融,分不清雨水、泪水。 除了阶层差异外,她和他还有其他问题。 亲密关系中是需要提供价值的,简单点来说,就是需要有所图,不管图经济价值还是情绪价值。她图他的经济价值,他却图不到她的情绪价值,她的生育价值弥补了这一缺憾,却在她完成了生育价值后,他的情绪价值需求浮现出来,就会向外寻求。 加上他们之间的“贫富差距”,裂痕进一步扩大。 她无法满足他的需求,他也无法满足她的。 她还是他的救命恩人,他也是她一切物质的供给者,可也无法保障婚姻的幸福。 半夜,雨下得更大了,加上雷声隆隆和不时划过的银色闪电,她几乎无法入睡,事实上,她也是一直睁着眼。 凌晨四时半,侍女的轻敲门声响了,提醒她起床。她坐起身嗯了一声。 金粉房门被推开,侍女们端着洗漱用品和衣物小心地走进来。 刚刚梳洗完毕,正要去跑步——围着走廊跑,莱纱就快步地走进了来,面露脸色,行礼道:“殿下,陛下刚下命令,您自今日起不能再出城堡,直到把宫廷礼仪全部学好为止。” “那可以去跑步吗?”她面无表情地问。 “可以的,只要不出城堡就可以。” 她立刻出了房门,围着整个行宫的走廊跑了起来。跑了一圈又一圈,跑到天色完全变8亮也没有停下来,她都不记得自己跑了多少圈了,十圈,还是二十圈?反正就是不停地跑,汗流浃背、气喘吁吁,甚至喘不过气来也不停下来。 记得很早以前,安希伦也是不喜她不懂礼仪,让她背下了整本《侍女守则》,现在轮到希律亚了……他们既然不喜欢她,对她有意见,为什么又要与她在一起呢? 他们都想要改变她,她却倔强任性,把礼仪全学好了也没用。 当她终于停下时,本来已停的大雨又下了起来,轰隆隆的雷声伴着唰唰雨声,潮湿的雨雾顺着凉风飘到走廊,她长长地深呼吸一口…… 沐浴过后,她在自己书房里办公。幸而前几天带回了半年来的账册,她还可以整理一下,核对核对数据。 不知过了多久,莱纱善意提醒,“殿下,礼仪老师已经在您的起居室等您了。” 她这才慢吞吞地起身,无精打采地前往起居室。 懒洋洋地学完了礼仪课,她坐在餐桌前吃午饭。莱纱在身旁低声说:“昨晚可真把我吓坏了。我从未见过谁敢这样对王说话,您在走廊上对他凶神恶煞地斥责,把我的魂儿都差点吓没了。”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