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语落见陈逆对手里没做彻底的活计还有几分迟疑,林瑯又补了一句:你不回去他睡不安生。 小伙子才把脸又红下几分,连鞠了几个躬,一溜儿小跑出了后厨去。 走了陈逆,后厨里便只剩了林瑯和唐玉树两个。 碗碟在盆里琳琅作响,盆在地上放着,唐玉树把一个凳子横倒来坐,洗碗时的姿态才比较轻松。横倒着的凳子多余处一截儿来空着,林瑯便坐了上去,不持着无用的羞赧,主动从背后轻轻抱住了唐玉树。 唐玉树的后背结实宽阔,埋头在上面,隔着冬衫,也可以嗅到些许他的和煦气息。 林瑯想起了从金陵返回的除夕那夜。 两人也是现在这种姿态,于马上一并穿行漫长夜路。 隆冬时分出入山间寒意凛然,可唐玉树宽阔的身形替自己将风挡得彻底,快马加鞭就着勾月羸弱的光,行进向只属于他们二人的那方屋檐。 路途跌宕,所以并不能酣然入梦。 林瑯不言不语,只紧紧抱着唐玉树,伏在他的背上安静呼吸。 恍惚间又觉得一切都像个梦。 林瑯听过一个传奇,讲的是有个人在大树下打了个盹儿,在那个盹儿中过完了离奇的一生,醒后才发觉那真切的一生都只是浮沤泡沫,而真实的世界里才过了半晌光景。少时听闻这个故事,年幼的林瑯还替这个传奇里的主人翁捏了一把汗:若是偏不巧有人那时路过,脚步声惊动了他的梦,那醒在半截处,岂不是着实失落? 此刻林瑯又提心吊胆了起来万一这一切都只是自己杜撰的南柯一梦;而真实世界里,唐玉树并没有来金陵接自己回去或者,唐玉树没有在那场昏迷之中醒过来再或者,连唐玉树都是自己幻想出来的人罢了 想到此刻林瑯觉得有点冷,抱着唐玉树的双臂环得更紧了几分。 林瑯抬了头来,望着唐玉树后勃颈看:没有重影,没有幻光;若是梦那造梦者没有纰漏丝毫马脚。用指尖触及的时候,也有炙热的温度;淌下的汗珠捻在指间里,也是潮潮的。 所以 你困了?感受到身后人抱着自己的力道变化,唐玉树努力地转回头来看林瑯。冲着林瑯笑。 林瑯似被惊醒了一般,眉头皱起又松开几个来回,才终究把视线又凝固在唐玉树脸上,眉梢,眼睫下黝黑却明亮的眸子 你想我一起睡?唐玉树又问。冲着林瑯的笑里面,三分羞涩七分贪求;明灭暗火下,连带呼吸也一并粗重了几度。 却遭林瑯在后脑勺上敲了一记,连带着一句嗔骂现在坏透了! 直给糖玉树敲懵了。 ☆、第四十三回 第四十三回糊涂厮牵连糊涂主风流心引动风流郎 虽然有了妙招应对突然变大的客流,但生意接连转了好几天之后,初八那日林大公子还是受不了了。强行从床上爬起来时,窗外已经日头高挂,可脑袋还是昏昏沉沉的睡不够。 思来想去,跑到后厨里来寻到唐玉树:不干了! 唐玉树说:不干啥子? 林瑯按住唐玉树忙活着的手:今天不开门了! 这几天累坏了? 嗯。林瑯皱着眉头撅嘴点头。 捕捉到那张脸上鲜少出现的一种类似撒娇的表情,唐玉树觉得又好笑又心疼,放下了勺子反抽出手捏了捏林瑯的手:听你的。 大少爷再度喊着要休息,这次没人反对。 不需辛劳营业,如蒙大赦的四人又各自爬回了床上去。 唐玉树倒没觉得后厨那些活计有多操劳;不是不累,近来每个白日都过的充实于是夜夜都是倒头便睡,却充其量也只是充实而已;毕竟这些颠勺洗涮的动作,相较操戈挥刀,宛如小菜一碟。但林瑯是着实消化不了高强度的工作量。从小到大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贵公子,翻个书都由顺儿代劳,别说什么手无缚鸡之力,就让他去捉个鸡,跑掉半条命能抓住根鸡毛也算他赢。 躺回榻上去唐玉树其实也并不困,只与林瑯两厢侧卧着互望。 各自把彼此的眼角眉梢好好看了个遍,都不约而同地凑近了几分。 唐玉树脑瓜简单,此刻心头盘算着自己的病好了活得了了,又得了林瑯的坦白,这辈子能与他相守着度日,每个白天经营同一个梦,每个夜晚揽同一床被子,到此就算是满足了。 林瑯却性情风流,身处此刻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