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黄巾军中定然有人将此战推演了很多次,并且肯定熟知他的战法,知晓用兵的习惯。 “应该是阎忠了……” 卢植向左侧看了一眼,那里正是冀州汉军左军的位置所在,也是黄巾军右军所在的方位,而统领黄巾军右军的正是阎忠。 只有阎忠才会对他的战法如此了解。 卢植今年刚至天命之年,阎忠要比他大上几岁,阎忠曾任皇甫嵩的幕僚,在皇甫嵩麾下为将,他和阎忠有过数面之缘。 此人无论是兵法还有军略,亦或是对于民生政事都颇为了解,无愧于凉州名士之名。 只是当时卢植见到阎忠之时,就觉得此人野心勃勃,似乎暗藏祸心。 不过当时四海承平,卢植虽然感觉不舒服,但却并没有拂了皇甫嵩的面子,随后三人坐而论道,谈论军略,民生政事。 只是昔日的一番坐谈,却成为了致使着他今日战败的伏笔,阎忠也正是通过那一番座谈,而了解到了卢植的用兵之法。 而卢植对于朱隽有愧,也是因为那一番座谈。 当日在席间就是卢植亲口给阎忠讲诉朱隽的性格,还有用兵之法,行军作战之方略。 而这也间接导致了朱隽在葵城的败亡。 阎忠作为许安的谋主,又参与了战事,今日一战,卢植也是全力以赴,但是终究是棋差一筹。 只可惜冀州大部分的精锐骑兵都在颜良和文丑的麾下,而颜良、文丑这两名一流的骑将,也被隔断在了安平国。 不过真正的导致战败的,并非是骑军的落败,因为就算骑军落败,有重骑兵在手,卢植也有信心分化黄巾军的军阵,进而击溃黄巾军的阵地。 但是右军迅速的落败,却是成为战役失败的关键。 卢植此时也是一头的雾水,他在右军特地藏了一千余名上军营的精锐,摆出了想要和黄巾军主力决战的样子,而许安也是精锐尽出,并没有分出什么精锐去己方的左军,为什么冀州军的右军会战败的如此之快。 再加上之前的斥候战,黄巾军支援极快,而且似乎观察入微,很多细节都能注意到,就好像…… 就好像是有一只可以放大的眼睛一般,将战场的局势看的清清楚楚。 漳水之役的战败,很大的原因就是因为这个而失败。 震聋发聩的喊杀声骤然从黄巾军的中阵之中爆发了出来,犹如山呼海啸的般的呼喊声轰然传向四方,黄巾军那特有的尖锐的木哨音顷刻之间已是传遍了整个漳水的平原。 “将军,此地凶险万分,将军还是先行撤退。” 一旁浑身是血的焦触再度用绢布抹了一把沾着血污的脸,同样急切的劝到。 许安来势汹汹,召集了所有的黄天使者,这一次的冲击必然是雷霆万钧一般,若是卢植不退,万一真被黄巾军冲破了军阵,当场斩杀,那么冀州军就真的完了。 夏牟咬了咬牙,虽然他相信卢植的指挥能力,但还是上前劝道:“家累千金,坐不垂堂,冀州军之安危系于将军一身,将军万万不可冒险。” “黄巾军如今锋芒正盛,将军此时暂时退却,也不会坠半分威名。” 卢植双手握持缰绳,牵引着座下的战马,他并没有回应夏牟、韩猛、焦触三人的劝说,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许安的大纛旗之上。 善用兵者,避其锐气,击其惰归,此治气者也。 善于用兵的人,敌之气锐则避之,趁其士气衰竭时才发起猛攻,就是正确运用士气的原则。谓治气者。 这是孙子兵法·军争篇所说的用兵之法,卢植熟读兵书,自然是也知晓其中的道理。 “我关心的并不是什么名誉。” 卢植抬起手,止住了几人的劝阻,他在思考着如果许安亲自领兵突阵,他调集部曲能够成功围杀许安的可能性有多大。 许安此时亲自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