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林西鹤继续慢悠悠地打着牌,“你说你听到了风声,是什么样的风声?” 牌已发完,但郑弛还是惯性地看了姜鱼一眼。 姜鱼微笑着抬手示意,郑弛便又出了一个对子,继续说道:“刚开始协会给程真安排了临时住所,这可以证明,我确实不知道她是精神系异能者,也没有对协会透露过,否则她会被直接带走。那会儿我刚回来,还有很多事要忙,等我空下来想去探望她的时候,才发现她已经不见了。人不见了,我当然要打听,才听说特殊收容所的人在附近出现过。我也不笨,能出动特殊收容所,留给我猜测的空间就不多了。” 熟悉的名字出现了。 郑弛继续说道:“我可以告诉你们是谁从我手上带走她,给她安排的住所,你们如果真的想追查她的事情,可以直接去问他,他比我知道得肯定要多。” 姜鱼:“谁?” 郑弛扯了扯嘴角,语气略带嘲讽,“前任会长,翁正青。当然,那个时候他还不是会长,也不过是一个新人罢了,甚至还没成为老会长的学生。” “咔哒”,姜鱼好像听见了线索串联的声音。没想到绕了这么一大圈,这里还藏着一个回环。 她不再说话,看向林西鹤。林西鹤手指夹着牌,随意地甩在牌桌上,“炸弹。” 纸牌擦着牌桌,一直滑到郑弛的面前才停止。郑弛死死地盯着牌面,是四张鲜红的红桃四,他蓦地抬头看向林西鹤。 林西鹤挑着眉,道:“你在撒谎。” 郑弛:“我没有,我说的一切都是真的,你们大可以去跟翁正青对峙。他不是已经在牢里了,我不可能有这个能力去跟他串供,他也不可能为我撒谎!” 林西鹤又慢条斯理地甩出一对a,“程真真的是自愿跟你回来的吗?” 郑弛:“你什么意思!” 林西鹤:“浮岛能暂时避难,但绝不是久居的住所。程真必定有自己的家,也许在某条船上,也许在某个岛上,你知道她的家在哪儿吗?” 郑弛:“我怎么会知——” 林西鹤:“你说你刚开始不知道她是精神系异能者,说明她虽然离群索居,但并不是天真不知事的性格。她救了你,但对你有所防备,也没有告诉你她的家在哪里。所以,你为什么会认为,这样的人会随随便便跟一个陌生人、坐上一艘陌生的飞船离开大海?” 郑弛张张嘴,额头沁出细密的汗水,神色还算正常,但干涩的嗓子让真相的裂缝越来越大。他急于说点什么,可越是着急,就越是说不出来。 林西鹤又抛出一张k,而他攥着一副牌,愣是一张也打不出去。 “三十几年过去,你老了,思维开始迟钝了。撒一个谎,就需要无数个谎去圆,你还能想到更好的理由吗?”林西鹤又打出一张3。 明明是最小的一张牌,但对郑弛来说,仿佛催命。 “你是怎么骗她上飞船的?或者说,你做了什么?”林西鹤的眸光愈发冷厉,压得他快喘不过气。 如同郑弛所说,翁正青都坐牢了,因为谋杀老会长的罪行,妥妥的死刑,绝不会帮他隐瞒,所以这一部分他撒谎的余地很小。疑点最多的,还是故事的前半段。 “我……”郑弛痛苦地闭了闭眼,“我承认,是我故意迷晕她,把她带走的。但我真的不知道她是精神系,我只是、只是想立功而已。我们遭遇了海难,协会虽然不会因为不可抗力而怪罪我们,但从前期准备到后面养伤,大半年的功夫都白费了,我只是想往上爬。劝归一个隐士回去至少也算是一个功劳,而且我真的认为,她一个人留在海上很危险,我带她回去,是在帮她……” “可她并不愿意,否则你不会用这种方式。”林西鹤的声音冰冷又无情。 “我知道错了,我已经后悔了!这么多年我不是也没爬上去吗?我已经付出了代价,协会根本没有重用我!”郑弛大声辩解,神情看起来有些崩溃。 “那你为什么没有爬上去?协会抓到一个精神系异能者,并且把她送进了特殊收容所,你作为第一发现人,算是首功。协会既然升了你的职,就代表他们认可了你的功劳。” 林西鹤说着,又自问自答:“因为程真逃了。” 郑弛咬牙。 林西鹤:“你怕被报复,所以即便协会迁怒你,把你边缘化,你也只能认命,而不仅仅因为你后悔了。你说你在她消失后,再也没有得到她的消息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