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好家伙…… 若非是瞧见那墓碑之上一排排的段字,他甚至要以为段怡这十一载压根儿就镇错了祖坟,住到了别人家的坟头上去! 第二十章 互相试探 待看到两山之间架起的一座吊桥,段文昌先前惊奇的一颗心终于落了地。 他纵横朝堂数十载,自是见识不凡。 这坟山修建,自有规制,皇陵的石碑上都有他段文昌写下的大字,这处雅山本不值得他一惊。 可文人以清正为本,风雅值得夸赞,逾矩却是会带来灭顶之灾。 段文昌想着,伸出手来,拍了拍段怡的肩膀,“荒唐可以,愚蠢不行。” 他说着,眯了眯眼睛,上了年纪之后,他很喜欢做这个动作,好似能够将他的眼神里蕴含着的浓重心事,全都藏在眯成的那条缝隙里。 “我书房里有本《木经》,回去之后,你拿去看看罢。我虽然不精通那工部建筑之事,不过只要是读过的书,都能说上一二。” 段怡微微一惊,心中不由得对祖父段文昌高看了几分。 当年她让江妈妈寻工匠来造宅院之后,与关匠人成了忘年交。被祈先生同顾从戎虐到恨不得自刎的时候,都是靠同关匠人一道儿画图纸,四处搭桥修路来舒缓心情的。 有什么办法呢,一个她骂不赢,一个她打不过,只能另辟蹊径了。 他们银钱有限,不得乱用。剑南又多是崇山峻岭,七弯八绕,石桥修建不易,更多的选用了吊桥。像段家坟山上的这一座桥,便是段怡同关匠人两人亲手修建的。 修成之后,偷祈先生种的香瓜,都变得方便了。 习武乃是乱世生存必备,学文那是先生倒贴上门,唯独基建之事当真是段怡的心头之好。 旁人瞧了只当小娘子家家贪图享乐受不得苦,而段文昌却是直接送了她心心念念的《木经》。 像是看穿了段怡的心思,段文昌又补充道,“那是孤本藏书,还要还给我的。” 段怡一愣,将心中的赞叹立马收了回来!这是什么绝世老抠子! 段文昌见她气鼓鼓的,好笑的摇了摇头,“思贤,准备妥当了,便开始祭祖罢。” 祭祖之事年年有之,段思贤一听,立马敛了神色,亦是不敢再东张西望,老老实实的着人上了祭品,摆了香案,将那三柱头香交给了父亲段文昌,然后乖巧地退却了一步,站到了身后。 先是男丁,然后方才是女眷。 段怡瞧着,想要往姐姐妹妹堆里去,却是被段文昌叫住了,“怡儿就在我身边吧。” 段文昌说得轻飘飘的,可是身后那一群人,却是都面面相觑起来。 “阿爹,怡儿是女郎!”段思贤忍不住开口道。 在京城过年的时候,开祠堂祭祖,女子那是连祠堂的大门,都进不去的。段怡一个女郎,怎地能比他这个父亲,站得都要靠前? 段文昌睨了他一眼,“段家叫怡儿守祖坟的时候,可没有嫌她是女郎。” 说得好似当年不是这抠老头子叫她来守祖坟一般! 文人的嘴,骗人的鬼。 段文昌积威甚重,他说话笃定,家中旁的人也不敢多言语了。一群人闷闷地祭完了祖,段怡照旧是上了段文昌的马车,回了那青云巷。 接近中午,街头上的人越发的多,段怡托着腮,静静地看着街市上的人。 比起往日,明显的多了许多操着外地口音的异乡人,多半都是北地口音。老神棍的死讯十有八九已经传开了来,有不少人都聚在一团,嘀嘀咕咕的说着闲话。 “听说了么?一地的血,那胸口的洞,比我家的盐罐子都大,能伸进手去!” “造了孽了!听说是个有六只爪子的狐狸精,抠心煮了吃!”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