囵回来了,倒是叫她们姑娘好好的脑壳开了瓢,可见不是个有心人。 “我煮两碗,你一碗,知桥一碗”,她说着,袖子一甩,朝着小厨房走去。 走了几步,却又顿住了脚,惊奇的看向了竹林里的灵机,“姑娘,你怎么抱了只食铁兽回来?这东西小时候好玩得紧,长大了,那像座小山儿似的。” “我听我阿娘说,它一张嘴,能把铁锅给咬缺了!”她说着,小心翼翼的伸手摸了摸灵机的背,“有的时候笋少,它们还会下山来溜达呢!不过这些年,见得少了,都没有姑娘的这一只乖巧。” “不亏是我们姑娘,连捡的食铁兽,都比旁人聪明些”,知路说着,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又道,“哎呀,差点忘记同姑娘说了。刚听说上房那边出事了,二郎突然旧疾复发……” “夫人叫薛郎中来瞧了,着急上火的去抓药了。说是病势汹汹的,都吐了血出来,老夫人将自己珍藏的老参,拿出来切了。” 段怡一愣,“你说段铭?他最近身子不是强壮了许多么?” 自打段铭那回跟着她去了顾家之后,他好似一夜长大了许多,不似从前似的,事事都听顾杏摆布了。又自己找了一些温和的养生功夫来练,瞧着比之前咳嗽都少一些了。 知路摇了摇头,“谁说不是呢?可能入冬冷了,说是直接晕过去了,好死不死的,摔在了屋子里春棠姐姐缝衣服的箩筐里,叫剪子给扎伤了。” “夫人大怒,抽了春棠姐姐好些鞭子,现在还在罚跪呢。” 段怡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轻轻地哦了一声,“你一会儿捡些药材,随我去看他。” 她说完,领着知桥进了屋子。 崔子更坐在桌案前,自顾自的悠闲喝着茶水,手中还拿着一卷书,在那里看着,见到段怡进来,头也不抬的说道,“坐罢。” 段怡呵呵一笑,“你倒是自在,不知道的,不晓得的,还当这是你家府上。” 崔子更轻轻地喝了一口茶,“不是你抓回来的美人儿么?左右都要上蒸笼了,还不让人喝口茶?阎王爷都没有你的心肠硬。” 他说着,顿了顿,“除非黑衣人有两个,不然的话,肯定不是你那个走一步路喘三下的弟弟。” 段怡挑了挑眉,“嗯,我舅父再怎么没本事,也不至于被一个八九岁的孩子给杀了。” 崔子更吹了吹茶盏里的沫儿,“若换做我,便可以。” “这里又没有牛,你瞎吹个什么劲儿?媚眼抛给瞎子看,这里可没有谁,想要拜倒在你的裘裤之下。不过也能理解,一把年纪了尚未成家立业。” “的确是心急火燎的瞧见一块石头,都恨不得开屏一番的。” 崔子更一梗,深深地看了段怡一眼,专心致志的看起书来。 这是一本《左氏春秋》,段怡写得一手极好的行书,十分大气宛若猛鬼画符,这书崔子更早就背得滚瓜烂熟,看与不看都是一样的。 可旁边段怡写了许多见地,让他瞧得颇有意思。 一个人说出来的话,可能是反的;做的事,可能是假的;甚至于她的性情,都可能是掩饰;可她的见解是真的,能够透露出一个人,真正想做的事。 崔子更觉得,他读的不是《左传》,而是《段怡书》。 而这本书,有趣至极。 段怡懒得理会她,在待客的小桌边坐了下来,她扬起头来,看着一旁抱着剑站着的知桥,冲着她认真的说道,“你怎么憋了这么久,一直不问我?” 知桥在那墓中,被迷晕了去,眼睁睁的错过了杀父仇人。上一回她不眠不休的找了几夜,可这一回,却是一声不吭的。可这般样子,反倒更加让段怡忧心。 知桥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崔子更,在段怡身边跪坐了下来,她紧紧地抱住了剑,动了动干涸的嘴唇,“姑娘,我知道着急无济于事,很快我就能够血刃仇人了。” “我能等,我已经等了这么多年了,不着急这一刻。我中了药之后……” 她说着,眼眶红了红,声音更小了一些,“我感觉我又回到了那时候,这一回,我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