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子更放下袖子的手一僵,快步的拉上了吃饱喝足的段怡,飞快的离开了那小食摊子去。 七婆子瞧着二人的背影,摇了摇头,喃喃道,“哪里有甚输赢,不过都是两败俱伤。” 崔子更拉着段怡一路疾走,上了一座拱桥方才停了下来。 风顺着河水轻轻吹来,水面上波光粼粼的,不远处地太阳慢慢落了山,天边霞光一片。 那河道两侧,偶有几丛芦苇,里头发出了咕咕咕咕的不知名鸟儿的叫声。 河面之上,落了一些金桂,散发着幽香。 段怡趴在那栏杆上,心中一下子宁静了下来。 崔子更伸出手来,拈掉了段怡头发上的一片碎叶,“阿怡得了好些贤臣良将!” 段怡骄傲地抬起了下巴,“良禽折木而栖,自我是那梧桐木,方才引来金凤凰。譬如崔叔叔你,棺材板板上头,能蹲的自然也就只有黑乌鸦了。” “倒是那七娘子说得对,人是得积点福报。我那宫中还没有个像样的大监,越王若是想当,莫要客气直言便是。我人美心善,自是会满足你的心愿的。” 崔子更正要张嘴,却听到腹部一声惊天的咕噜声响起。 他的脸一黑,耳根子绯红,将手握到了嘴边,不停的咳嗽了起来,“咳咳咳!” 见段怡眼角带笑,强忍着哈哈哈。 崔子更不由得委屈巴巴起来,“做了半日厨子,一根菜也没有捞着。” 第四二九章 大王的烦恼 段怡闻言这才想起,先前她吃得欢喜,崔子更可是一直忙着颠勺子。 她想着眸光一动,对着崔子更说道,“你且等着!” 说完,段怡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了那路边的一个小店里。华灯初上,那小店挑了灯笼,许是因为往来的人少,门只开了半截儿,一个肩上搭着白褡裢的小伙计,踮着脚一脸愁苦的张望着。 段怡循着香味,买了一只烧鸡,又提了一壶桂花酿,再度上了拱桥。 “你身上有伤,便没有买那些烈性酒。这桂花酿我尝了,清淡得很,便是小孩儿也能喝。” 她说着,将那烧鸡摊在了拱桥的石头柱子上。 崔子更将那烧鸡的一只腿撕了下来,递给了段怡,接过那小酒壶轻轻地抿了一口。 “襄阳良种,越国可能种?江南那头有人造出了新的纺车,我带了图纸来”,崔子更朝着段怡说道,虽然他有一肚子的私心话想要同段怡说,但到了嘴边还是变了样子。 写在信中之时,只觉得不论如何,都不觉得肉麻。 可真要说出口,便是他自己个都忍不住打个寒噤。 崔子更想着,又喝了口小酒,将酒壶递给了段怡,河边的晚风格外的清爽,让他的心也宁静了下来,说正事与斗嘴,方才是他同段怡相处起来最舒服的方式。 段怡接过酒壶抿了一小口,“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能不能种,得试试方才晓得。口粮乃是国之重事,便是在山南我也不敢一次便换了粮种。” “且韩河池弄的那是新水稻,便是种估摸着也只能在江南了。至于纺车……” 段怡说到这些,浑身都是劲儿,“我得了两本好木书,一本是我离开苏州的时候,大兄给我的;另外一本则是祖父段文昌离开襄阳的时候,赠予我的。” “里头便有纺车,织布机。从前四处征战,无暇顾及,最近空闲之时我照着图纸改良了一二,到时候两张图纸拿着一起瞧,取长补短!” 她擅长修路搭桥造房子,从前在锦城的时候,要跟着顾从戎学功夫打仗,又要跟着祈郎中读书,还要同关老爷子一起搞基建,倒是没有往这上头想。 如今重心转移,最近几乎都在对照着现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