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对月照了一汪清泉,反倒是觉得自己活了大半辈子的老骨头,比不过人家的清明,显得太过庸俗与市侩。 末了,老爷子也只能点点头,似在遗憾这样的子孙没有一手养在身边,摆了摆手,“行,去吧。” 周隐恭敬颔首,手挽着外套从私人会所阔步出来。 帝都飞北浔不过一小时出头,时间却如同被放慢了几倍。 两个城市气温不同,刚下飞机助理就感受到一股冷空气,忙给周隐披外套,然而周隐却只顾着低头给陆北柠拨电话。 上了车才囫囵穿上。 那头姑娘声音轻轻软软的,磨得耳膜都舒服,“我?我现在还在咖啡厅啊,今天店里做活动,所以关门晚一点,大概九点半吧。” 说着她笑了笑,“你不是在酒局上吗?怎么听声音一点儿都没醉?” 周隐靠在后座,望着窗外奔流如白昼的夜景,声音不自觉地发紧,“嗯,没怎么喝。” 陆北柠听出他有些不对劲,但只当他是疲惫,耐心嘱咐着,“是累了吗?累了就早点回家休息,反正你明天就回来,今晚我不缠着你就是了。” 之前的每天晚上,夜猫子都要和周隐连视频,听他给自己读书才肯睡。 有时候是国外被推到烂的名著,到后来就开始让周隐给自己读《周易》。 其实读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想听他的声音,像要把暌别六年的时光一股脑补回来似的,怎么听都听不够。 周隐事事顺她意,也乐在其中。 但今晚,明显情况不同。 “不缠”两个字,像是加重了心里某种不爽的情绪和不安,周隐揉了揉眉心,似压着某些难以名状的火,沉声说,“我没事,别管我。” 陆北柠被他说得一哽,呐呐哦了声。 空白两秒,两人心思各有不同。 陆北柠猜他是在那边遇到不顺心的事,懂事地安抚他,“那你照顾好自己,要是有事,记得和我说。” 周隐心软成一滩烂泥,低低回了句,“有事,现在就有。” 话落没几秒。 助理就把车稳稳停到“乐可咖啡”门口。 那边陆北柠略显意外地问他什么事。 周隐推门下车,目光紧锁着在咖啡厅里一边接他电话,一边在前台整理的姑娘。 随着门口一声清脆的风铃声,那道穿越千里逆风而来的高拔身影推门进来,如一抹泠月疏辉,重重击在陆北柠心上。 男人笑如谦谦君子,舒雅好看却又挂着一丝顽劣的痞,嘴角涟漪也盛着脉脉温情。 陆北柠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惊喜,一时间如同情窦初开的小姑娘那般手足无措地捂了捂嘴,眼睛也睁得奇大,“你不是在帝都吗,怎么回来了?” 她声音压得低而惊喜,奈何周隐太过打眼。 只是清风明月地站在那儿,就吸引住店里女客人的目光,更别说就在旁边一直看着的宋行舟。 陆北柠眼里哪还有其他人,匆忙从前台窜出去,一只手拽着周隐就往外走。 等到了户外,也不管屋里那些好奇的目光,一头扎进他的怀抱。 明明只有几天没见,那股想念劲儿却像是隔了好几年。 周隐怕她冷,单手搂着她,一边把外套脱掉,披在她身上。 陆北柠嗅着他身上凛凛清冽的气息,仰头问他,“你怎么回来了。” 周隐搂着她的细腰,目光不经意地和隔着落地窗的宋行舟微妙触碰一瞬,继而低头看她,狎昵的嗓音意味深长,“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陆北柠心脏砰砰,顺着他的套路,“假话?” 男人轻佻勾唇,哦了声,“假话就是想你了。” 陆北柠眼睛一瞪,不满的话还没说出来,就被周隐印下浅浅的吻。 像个短暂的安抚,陆北柠唇一抿,揪着他的领子,凶巴巴地说,“那真话呢?” “真话啊。” 周隐看似漫不经心,眼底的情绪却浓郁几分,俯身用鼻尖蹭了蹭她的,“真话就是,我醋了。” “……” “柠柠,我吃醋了。” 每个字的发音像是踩在陆北柠的心弦上,迸发出意想不到的灵魂冲击。 直到陆北柠被周隐从咖啡厅带离,上车狠狠吻着,都没明白他为什么会吃宋行舟的醋。 原因就单单只是宋行舟在照片里那一抹隐约的身影? 陆北柠不理解,在推开他的空挡,呼吸湍急,揪着他的衣领解释,“我跟他真的就只是很好的朋友,当初我也是靠他赏识才——” 后面的话被周隐再度堵上,化作弱小的呜咽。 就这么被男人修长的手钳制着,又一轮深度索吻,直到胸腔里那番积压的醋意彻底平歇,周隐才放过她。 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