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周隐哪天想不开,所以每天都会去家里看看。 所幸的是,命运对他终究没有那么残忍,在秋季到来之初,邝静找到了周隐。 一切发生得顺理成章到仿佛是被老天计算好的定时转圜,邝静出钱给引灵苟延残喘的时间,也是她把周隐和周沛接到国外治病,至于瘫痪的奶奶,则被送入当地最好的疗养中心。 不过可惜的是,周沛的命已经不是光靠钱就能妙手回春。 她在国外渡过最后一段日子,又在去世后,把角膜捐给了周隐。 有关沛沛的一切,像是加重陆北柠心上那抹沉甸甸的重量,让她的眼泪几乎决堤。 林宝念一直等到她平静,才温声开解,“你不用觉得受之有愧,周隐给你的爱都是你应得的,换做我是你,我做不到当年你做的那些。” 哪怕明知道前方是万丈泥潭,也要毅然决然跳下去,和相爱的人共同面对。 这番直白的话,像为陆北柠贴上最诚挚的勋章,陆北柠抹了把眼泪,发自内心地说,“你为他也做了很多,如果没有你,周隐那段时间会更难。” “这都不算事儿,”林宝念笑,“早年如果不是周隐,也没有我后来的林宝念,我跟他吵归吵,但有事儿的时候得真上。” 几句云淡风轻的话,终结了这通电话。 陆北柠在挂断之前,郑重其事地跟她说了句谢谢。 谢谢她在周隐最困难的时候,施以援手,也谢谢她没有吝啬,把这段过去亲口告之于她。 再度回到vip病房。 小老头已经准时到来,坐在简惠旁边一边陪她追剧,一边给她切水果。 看到陆北柠进来,小老头非常热络地说了句,“哎,姑娘也在啊,来来来,吃新买的车厘子,特别大特别甜。” 到底是自家孩子,简惠第一时间瞧出不对劲,蹙眉关切地问,“你怎么眼睛这么红?” 陆北柠就站在那儿,板板正正地站在那儿,如同小时候在孤儿院,求简惠把自己带走那般,眼波湿润,恳求地看着她。 简惠被看得心一揪,领会到什么,当即收起小老头手里的水果碗,对他颐指气使地说,“你先出去,等会儿我再叫你。” 小老头也不傻,见情况不对,赶忙说了句“行行行”,抬屁股就走。 病房门一关。 只剩下她们母女俩。 简惠冲她招手,“怎么了这是?过来我看看。” 然后就见陆北柠不管不顾地抛开成年人模样,像小时候每一次在外面受到委屈那般,扑到她怀里紧紧搂着她,声音也哽得像刚会叫的小山雀那般可怜,“阿姨,您就接受周隐吧,就当我求你。” 眼泪簌簌落下,在简惠衣襟上晕开,陆北柠每个字都像一根针,在她软肋使不上劲儿地戳。 “他受了太多太多苦,我舍不得,也不忍心。” …… 同一时间。 在盛海处理完合作事宜的周隐和高志国带着几位远道而来的客户,驱车前往当地最富盛名的酒店吃饭。 烟酒气充盈在整个古色古香的vip包间。 依旧是觥筹交错,语笑喧哗。 周隐兴味索然,全程都是高志国在迎合气氛,再加上那几位客户本身就至上那边的人脉,即便周隐不那么热情,对他无话可挑。 但生意总归是生意。 周隐好歹喝了一些,几杯下来,酒意微醺,对陆北柠的惦记反而更深。 可他这姑娘也不知道在忙什么,连发几条都没回。M.DGlHtoyoTA.CoM